“待得時間雖短,該打聽的事,一定都打聽到了。”
“這都托賴我娘,她一直跟在老夫人身邊,又在於家的大船倒下去的那一刻果斷跳船,這麼壯觀的事,是可以將一被子的,可惜她沒有聽眾。我捧了我娘幾句,她立刻就全托了出來。”
“那你就細細說出來,就從於府落敗的時候開始吧。”
“要是說落敗,幾十年前,於老爺辭官,就是落敗的開始。不過,於家底子厚,又有個大宅子撐著,也算是過得去。最關鍵的是,於家有三個兒子,其中二兒子念書還不錯。都說莫欺少年窮,隻要後續有人,哪怕隻有一個,都不容小視。”
陸嬌娘點點頭,在臨安的時候,於府裡都知道她這個二舅舅學識淵博,早晚有一天會飛黃騰達的。於家能落敗的這麼快,也超乎嬌娘的想象。
“真正的落敗,從二小姐跳崖死後開始的。大家都說二小姐一個未嫁女是不能入祖墳的,會壞了風水,可能就是這樣,於家的風水才壞了,走了黴運。於府的商鋪,生意特彆的差,一直在賠錢。三爺聽彆人說走海運,一本萬利,就賣了幾家賠本的商鋪,湊錢入股了一搜海運船。”
“遇上風暴,船翻了?”陸嬌娘好奇的問。
“不是,被海盜劫了。一船人全殺了,沒有留一個活口。”
“血本無歸,這艘船,於三爺占了一半的股。於家的店鋪賣掉了一大半,老夫人的私房,也全扔在裡麵了。有老爺坐鎮,家裡還算平靜,當初三爺要賺海運的錢,有老夫人全力支持才造成後麵的大損失。老爺很生氣,不準老夫人和三爺管府裡的庶務,派了一直在山上書院讀書的大爺來管府裡的銀錢,大奶奶管著中饋。”
“大舅母?”陸嬌娘想著那個唯唯諾諾的大舅母,她有能力管好家麼?
“對,老夫人被老爺訓斥,拿走掌管中饋的權利,覺得丟了臉麵,天天在屋裡裝病,我娘親一直在照料她,並不知道府外的事情。”秋雁邊想邊說:“有一天,我母親正喂老夫人吃飯,突然有下人喊著來通報,說是有人拿著棍棒來搶宅子。也不知道大爺是怎麼交涉的,後來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在後來,老爺從山上下來,通知我們收拾東西,要搬家了。”
“老夫人能輕易同意?”
“當然不,老夫人吵鬨了好幾天,後來見實在沒辦法,才搬了過去。住了幾十年,物品多的數都數不清,偏偏箱子也不夠用,就裝了一點,先拉過去,再把箱子運回去,再搬一點,馬車一天跑十幾趟,跑了三天才搬完。桂花巷裡的五進宅子,是老爺拿出來的,雖然花園小了很多,其他的房屋還算是正常。”
“這樣看來,也還不錯。”嬌娘說。
“還有更大的禍事在後麵,二爺那年要參加秋試,老爺一直留他在山上,不知道是哪個小人將於府的事說給他聽了,二爺氣不過,私自下了山。在下山的路上沒留神,翻下馬,小腿骨斷了。老爺夫人找最好的大夫看了,治了三四個月,還是瘸了。”
“我就說,在上京這麼長時間,一直沒有二舅舅來趕考的聲響。現在連大哥都要參加秋試了,二舅舅還沒來。後麵呢?怎麼又搬去了外城?”
秋雁低了頭,“二爺傷了後,府裡賣了一些丫鬟,我爹娘就在那個時候脫了身,轉了良民的戶籍了。”
“是怎麼脫籍的,於府裡的人放的,還是自買自身?還是托人中人來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