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寶仁堂的大夫日日上門診脈,素雨在東廂房小耳房內,設了個小藥爐,每日煎藥都是親自上陣,不假他人之手,素霜和王嬤嬤也是忙前忙後。
陸遠山倒是也留了兩日,可惜嵊州公務繁忙,那邊派人來催促幾次,不得已,留了喜來在外院聽後派遣,也就回了嵊州。
陸遠山臨走時要將兩個孩子帶回嵊州,嬌娘擔心留於氏獨自在於府,恐再生事端。哭鬨不肯離開,於氏就說:“不過是兩個娃娃,一堆丫鬟婆子圍著,還能累著我?留他們在這邊好了。”
陸遠山見於氏都發話了,也就作罷,獨自回了嵊州。走之前還說:“等我到了嵊州,便從官道給上京去信,讓家中快點派些老成的婆子過來。”
說著又頓了一頓,“你這邊貼身丫鬟太少,我讓鳳兒也過來,好歹以前也是你的丫鬟。”
鳳兒就是呂姨娘,呂姨娘以前做於氏貼身丫鬟時便叫鳳兒。
又過了三四天,呂姨娘果然來了。這時於氏的病早已經穩定了,隻是大夫再三吩咐,一定要臥床到肚中的胎兒五個月大才算保險,遍一直臥床休息。
呂姨娘帶來個小丫鬟荷心隨身伺候,荷心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鬟,生的頗為俊俏,說話聲音猶如銀鈴,大家看到都很是喜歡。
呂姨娘沒進朝霞閣時,於氏就安排她嬌娘住在一起。
嬌娘記憶中的姨娘,還是那個被拋棄在莊子上多年,病臥哀怨的樣子。
初見這個遍身綾羅的年輕女子,還是王嬤嬤在後麵提醒,才明白原來著插金帶銀的女子就是自己的姨娘。沒想到姨娘當年也有這麼風光的時候。
呂姨娘吩咐荷心去西廂房置放行李,便直接去了東廂房給於氏問安。
隻見東廂房門外銅鉤上掛了個臻紫色的簾子,進去先是一張書桌,書桌後麵是個百寶架,架子背麵糊著錦紗,上麵零零散散放著些擺件。
待繞過百寶架,才是個架子床,於氏身著半舊的春衫側臥在上麵。
“夫人,奴婢來遲了。”呂姨娘跪下來,剛張嘴喊了聲夫人,眼淚便跟著流了下來。
“好了,哭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床上的於氏示意素霜將呂姨娘扶起來,笑著說,“我說嬌娘怎麼這麼愛哭,原來根源是在這裡。”
陸嬌娘跟著呂姨娘後麵進來的,進來便聽見於氏調侃她,不好意思,就躲王嬤嬤懷裡。
王嬤嬤摟著嬌娘笑道,“我們嬌娘真是應了這個名字了,天生是個小嬌嬌。”
陸嬌娘看著床榻上的於氏,臉上浮腫的厲害,越發顯得憔悴。
主仆幾人正在敘舊,突然有丫鬟通報,說:“二小姐來了。”
於氏忙說:“快快請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