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陸嬌娘想了一下,接著問道:“那辦完喪事,要是小姨母又找回來了怎麼辦!”
這話把秋雁也問住了,她眨眨眼,邊給嬌娘梳理頭發邊說:“奴婢也不知道怎麼辦。這些事就讓臨安的老太爺、老夫人發愁去吧!我隻要知道將小姐照顧好就行了。”
於夢嬋的死就這樣了無聲息的過去了,下人們不經意間聊起的,也多是感歎說夫人那個腦子糊塗的妹妹死的太過年輕了。
秋來,秋去,一年又一年。
陸遠山升為正四品的大理寺少卿都過去兩年了,官位頗順,幾個無頭懸案都破的有聲有色,很得頂頭上司的歡心。
官場得意,情場也得意。一年前抬了個原在書房伺候筆墨的丫鬟做了姨娘,最近聽說又和什麼花樓的姑娘打得火熱,已然成了入幕之賓。
他和於氏兩人的夫妻關係卻一如平常,沒有絲毫好轉依然相敬如冰。
陸遠山自有抱怨於氏的理由,於氏也做不出伏低做小的樣子。
好在她娘家強勢、嫁妝豐厚、又有兩個兒子傍身,唐老夫人也是偏袒她,將陸家後宅的中饋都交給她來辦,於氏心滿意足的當著自己的四品淑人,隻當自己沒這個夫君。
“怎麼老爺上個月支出這麼多銀兩?”於氏在廳堂問著府裡賬房先生,陸嬌娘立在她身後。最近一個月,於氏處理後宅之事時,常讓她在旁邊看著。
“回夫人,老爺說是太後娘娘的壽辰要到了,他最近在給太後娘娘挑壽禮,需要大筆的銀票。”馮帳房捏著山羊胡子說道。他做陸府的帳房管事也有十幾年,已經年近六十,花白的胡子總共都沒幾根,現在又被他掐斷了不少。
“恩。下次老爺再去支銀子,你讓他先來找我。”
於氏端坐在簾子後,手點在賬本上,對站在她身後的嬌娘說道:“你看這裡和這裡,每隔兩日就支出數目相同的銀子,後麵又沒有備注。日後你要是碰到這樣的事,都要開口問問,若是日子久了,經手人都忘記了,就不好查了。”
於氏說著便提起筆,在賬冊側邊備注上陸遠山支取,太後壽禮。
等墨跡乾了後,才讓丫鬟將帳冊還給馮帳房。
“馮先生,我記得當時府裡的規矩是上了五百兩的銀子,必須要見銅牌才能取,怎麼老爺這裡有兩個一千兩,你就直接給了他呢?”
馮帳房翻開手中的冊子,並沒有看前麵,反而翻開後麵幾頁,翻了翻,他指著兩行小字,說道:“這兩次老爺沒拿銅牌,卻拿了老夫人的小印,這裡還留著印記。”
丫鬟們有將帳冊捧回簾內,指給於氏看。
於氏仔細看下去,賬本後麵果然記著何日何時由誰取錢,後麵還記著經手人和旁觀人的名字,這兩筆旁邊還蓋了兩個小印,便笑道:“馮先生,你可真是個明白人呢。”
馮帳房眯著眼睛,掐著胡子樂嗬嗬的說道:“年紀大了,忘性大,要什麼都記下來才好。”
對完總帳,陸嬌娘又陪同於氏去了後院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