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日子過去了,向楓對隱龍穀已漸漸熟悉。
他還是住在丁央家裡,這是霸爺的特殊照顧。趙任也被任命為小頭領,但他和舒誠薑岩三人則搬到“集體宿舍”去住了。
丁央一家對向楓很好,他的衣服剛換下來就被丁央的妻子霍彩兒拿去洗了,想幫著做點家務活也插不上手,弄得向楓有些不好意思,於是閒暇的時候就教兩個孩子認認字,或講講曆史故事。
作為五大頭領之一,向楓主要是協助雷霸天打理穀裡事務,這是雷霸天知道向楓也曾當過總旗官後特意安排的,說向楓曉得如何跟戶民們打交道,是個好幫手,還特意將丁央安排在向楓的手下,向楓把舒誠也要了過來。
高玲隔三差五就跑過來找向楓,有事就幫著做事,沒事就拉著向楓聊天,說是聊天,其實是她一直問著向楓過去的事,尤其對聞敏感興趣,反複問著關於聞敏的事,向楓對此也是毫無隱瞞。
“你今日不去田裡乾活?”向楓問高玲。
高玲頭一擺“我們這組是薅草的,還得幾日呢,這兩日沒啥事。”
向楓一笑“你個大姑娘家天天往我這裡跑,不怕人笑話呀?!”
“誰笑呀!”高玲瞪了向楓一眼,“誰不曉得你是我哥?妹妹找哥哥說話有啥麼?都六七年沒見麵了,還不讓我們說說話?再說穀裡不像外麵,沒人亂嚼舌頭。”
“穀裡那麼多青年後生,你沒一個相中的?”
高玲撅著嘴巴搖了搖頭,說道“他們那幫人,天天隻曉得打打殺殺,老是想出穀殺人喝酒逛窯子,我才不喜歡呢!”
“那肯定有不少後生追你吧?”
“這個嘛......當然有囉!”高玲有些扭捏起來,“可我一個也不喜歡,彆說打不過我,連字都不認得幾個——最煩那個魏慶了,老是纏著我,我爹也有這個意思呢,煩!”
向楓問道“魏慶是哪個?”
“就是那大頭領魏叔的大兒子,他結過婚的,結婚不久他老婆就死了!”
“哦!”
向楓與那個魏大頭領打過兩次交道,那人乾練倒是乾練,表麵待人也十分熱情,但總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陰鷙勁,向楓不是很喜歡。
“那魏慶,他人咋樣?”
“不咋樣!幾下三腳貓功夫,根本不敢出穀辦事,乾活也偷懶,整日在穀裡混,全靠他爹罩著。”
向楓暗想,高玲都二十歲了,要不是雷霸天的養女,估計早被議事會許配給誰了,由不得她這般快活自在的。這穀裡雖然表麵一片平和,暗裡怕也是各有小算盤,若無霸爺,其他人恐怕很難鎮得住。
舒誠過來了,他對高玲打聲招呼後,問向楓今日有沒有安排。
向楓說沒什麼事,已讓丁央去召集人員砸石頭去了,他等會過去石場看看。
高玲欣然道“我也要去!”
向楓問“你去乾嘛?”
高玲道“我肚子餓了,去山上摘點野果吃——再說你剛來這裡,對那山勢又不熟,不要個帶路的麼?!”
舒誠道“向頭,玲妹子說得也是,就讓她去吧!”
這一月下來,他天天跟著向楓,和高玲自然也熟了。
向楓拗她不過,隻得帶著二人出了門去。
今天的天氣很好,整個穀裡的人在忙碌,修路的、放牛的、灌溉的、砸石頭的等等,到處都是勞作的身影。勞作的人雖多,但也不是全部,很多活都是按組安排的,五個組裡又有不同分工,有的活都是季節性的,輪到誰就誰去,臨時性的活臨時安排。
隱龍穀裡的人都喜歡出穀辦事,所謂“辦事”,是他們的行話,就是外出暗查、打劫或暗殺等事務,因為出穀後自由很多,還有額外的獎賞,雖然有受傷甚至死掉的風險,但很多後生還是願意出穀曆練。
路過湖邊的時候,向楓看到四頭領童九正帶人修船,便朝他打了個招呼。
向楓聽丁央講過,童九的手裡掌有一支神秘的暗殺隊,名為“山蝠”,對內鋤奸對外行刺,到底有多少人具體是哪誰,除了他和霸爺誰都不清楚,所以這童九雖之前排名大頭領最末,卻是前麵幾位對他也頗為忌憚。
童九走了過來,朝著向楓幾人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向老弟,你們這是要去乾啥活?”
向楓道“去後山轉轉,丁兄弟帶人在那邊砸石頭。”
“哦!那你們去吧——玲子,這些日子看你都蠻開心呢,有啥喜吧?”童九隨後打趣起高玲來。
“九叔,我哪天不開心呀?就是時常見到九叔你愁眉苦臉呢!嘻嘻!”高玲最後笑了起來。
“你這丫頭......”童九竟然臉一紅,“你們快去吧,我忙去了。”
向楓朝童九拱了拱手便走了。
高玲挨近向楓悄聲道“哥,這九叔最有意思了,特怕他老婆,時常挨打,嘻嘻!”
向楓一愣“他打不過麼?”
“不是呢!他可一身好功夫,就是不敢還手,我爹都說他來著。你是沒見著他家那個婆娘......”
“向老弟——”
童九又在後麵喊起向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