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楓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全身僵硬,口鼻裡發出急緩不勻的呼吸聲,證明他還活著。
遊安今日沒有過來審訊,也許等會就過來,向楓對此有些麻木了。在這幾日裡,他受儘了非人的折磨,不過每一次都緊咬牙關挺了過來。
他也慶幸自己挺住了——他並不懼刑罰,但也不想就這樣被他們虐待而死,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死在這裡毫無意義。
全身疼痛無比,有的傷口已經感染,不曉得自己躺了多久,地麵雖冰涼潮濕,他卻不想坐起來,也無力氣坐起。
外麵是個什麼情況?隱龍穀有沒有危險?顧南古他們計劃如何救他出去?聞敏是否安好?這些都是向楓急切想知曉的,可他現在一無所知。
這次是不是難逃此劫了?
“啪!”
一聲鐵板的聲音,地牢的天窗被打開了,一個人提著燈籠從木梯上走了下來。
應該是那個衙役送飯來了。
向楓依舊躺著沒動,連著幾日受刑,他已經沒有了饑餓感。
來人正是那個和二胯子對換牢房的青年衙役,他下了樓梯後,忽然快步走了過來,舉著燈籠在向楓的臉上仔細地照看著。
“向哥,真……真的是你?!”
那衙役輕聲喊了一聲,神情激動起來。
向楓睜開眼睛,燈籠的光線有些刺眼,他一下子沒認出來人是誰。
是哪個?”
“我,薑岩啊......我是薑岩!”
“薑岩?”
向楓頓時清醒不少,待對方拿開了燈籠,終於看清了來人——果然是之前消失了的薑岩。
“薑兄弟,你……你咋來了?”
“我就在這衙門裡當差,專門看管犯人的......去年,霸爺出穀中了埋伏,我趁亂偷偷離開了,後來,改名換姓在衙門裡混口飯吃......唉!”
薑岩將向楓慢慢抱了起來,接著道“我今個早上才得知你消息……他們說,是一個姓向的頭領被關在地牢裡,我擔心是你,就和彆人換了號子,沒想到真是你向大哥!”
“哦......”
“他們下手真狠啊......向大哥,你沒事吧......”
看著向楓身上的鐵鐐和傷痕,薑岩哽咽起來。
“兄弟,我沒事,彆擔心......”
薑岩小心翼翼地將向楓靠在牆上,端起碗來開始給他喂飯。
“向大哥,你先吃,我們邊吃邊說......”
今天的碗裡有飯有菜,還有丁點肉渣,應該是薑岩有意安排的。
向楓大口吃了起來。
“向大哥,你進來有好幾日了吧?他們沒來救你?”
“外麵的情形……我一點也不曉得......穀裡應該在想辦法吧——兄弟,這是哪?”
“這是知府衙門裡的一處地牢,平時都不用的,除非是極重要的人犯,上麵還有人日夜看守……”
薑岩抬頭看了看出口處。
“哦……”
“向大哥,我想救你出去。你告訴我,怎麼做才好?”
“多謝兄弟了……可你一個人救不了……你看我這手腳,都鎖住了……”
向楓吃力地抬了抬手上的鐵鏈。
“向大哥,無論如何也要將你救出去,不然你會死在這裡的——我到隱龍穀報訊去!”
“唔……”
向楓吃力地咽下一口飯,說道“薑兄弟……你真想幫我的話,你去城裡一個地方,那裡有穀裡的人......”
“嗯。在哪?”
向楓看了薑岩一眼,隨即道“城東……有家王記燒餅鋪,是我們穀裡的老眼線,你去找那個王師傅,他會有安排的……”
“好!我等會出去後就過去。”
句我本人專用的接頭暗語……叫‘打鐵不用錘子’,他聽了……就會相信你的……”
“向大哥,我記住了。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救你出去!”
見向楓吃完了,薑岩不敢多說,連忙將碗筷收拾好。
“我不能多呆,不然上麵的看守會下來查看的……我明日再過來,向大哥,你一定要挺住!”
“放心兄弟……我沒事……”
薑岩提著燈籠和食籃匆匆離開了。
向楓看著薑岩的背影慢慢出了樓梯口,隨著鐵板放下,室內又是一片黑暗。
......
萬順的一處私宅裡。
趙任、童九、孟明和萬順等人剛剛聽了薑岩的報告,得知向楓平安,頓時鬆了口氣,便商議如何救人之策。
薑岩之前在穀裡呆過,曉得穀裡在附近各城裡都設有眼線,但具體在哪他並不清楚,這一般都是大頭領級彆的人掌握的。
從地牢送飯出來後,薑岩就借故去了城東,找到了那家“王記”燒餅鋪——一間很小的店鋪,隻有兩個人在經營。
和管事的王師傅對接上了,薑岩將向楓的情況悉數相告。那王師傅當即聯係上了城裡的童九,童九大喜過望,和趙任他們商量後,便要王師傅將薑岩帶到這裡來一塊商議。
趙任問道“薑哥,你是說看守地牢的官差隻有四五個人?”
岩點了點頭,“每日換一次班,早晚都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