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熊越走越近,就在它走到樓梯中間時,頭頂才傳來一道聲音:
“Moscow”
那頭熊停下緩步,與此同時,藍辭猛然抬起頭。
二層的旋轉樓梯上立著一個人,黑色的眼睛和他隔著空間對視,對方看到了他眼底的緊張。
走下了樓梯。
他和昨天見麵的裝束沒什麼大的差彆,依舊是白襯衣黑西褲。
雙手抄兜走下樓,走到熊旁邊,那頭熊順從地跟在他身後,等他走近,藍辭才發現,寧渡的頭發變了。
他的頭發挑染成了銀灰色,左耳帶著一枚黑色的寶石耳釘。
沒有任何裝飾性的輕佻。
他從容不迫地停在藍辭麵前,長身挺立,被那雙黑色的眼眸注視時,藍辭感到壓迫性的如芒在背,寧渡太高了,當他垂眸打量時,很容易讓人產生緊張。
寧渡掃了眼藍辭故作冷靜的臉,其次落在藍辭的衣服。
片刻,他勾了下唇。
“你——”
“怎麼了?”藍辭聽到寧渡的聲音立刻開口,聲音染著一絲啞意。
他在緊張,如同下意識在尋找存在的安慰。
寧渡斂眸輕笑:“沒事。”
寧渡轉過身,支開了熊:“你自己去花園玩。”
藍辭愣了下,沒聽懂這話什麼意思,直到龐大的熊身從他身側走過,藍辭的手不自知地握成拳。
寧渡在說那隻熊。
藍辭閉了閉眼。
跟著寧渡上樓,葉宮的不同於其他建築設計,書房就相當於客廳。寧渡的書房修的沉穩華麗,胡桃木雕刻牆板,中間嵌著一組十六世紀的法式壁爐,壁爐兩側是鍍金的書架,裡麵擺放著各種書籍。
寧渡剛剛應該就在這裡,因為桌子上還放著冒著熱氣的紅茶。
“要喝茶水嗎?”寧渡問。
藍辭聲音微啞:“不用了。”
他說著不用,寧渡依然彎腰,倒了杯茶。
他把水放在距離另一組沙發近的桌子邊,語氣不急不緩:“現在才八點一刻。”
言下之意,夜才剛剛開始,也不必那麼著急。
藍辭看著從始至終都遊刃有餘的人,沒有說話。
他在沙發上坐下,沒有去端那個精致的英倫杯。
寧渡瞟了一眼藍辭,唇角漫上一絲笑意。
他在抵觸抗拒他。
意識到這件事的寧渡並沒有著急開口。
既然想玩,大家就該亮亮籌碼,看看對方是不是真的玩得起。
書房陷入一片詭異的靜默。
“寧渡,你想要什麼。”在沉默了將近一分鐘後,藍辭開了口。
一個人無緣無故招惹另一個人,一定有目的。藍辭不知道,但藍辭耗不起。他想和所有普通人一樣,順利讀完學,畢業找工作,然後辭掉晝夜錯誤的工作,就當這段時間從未存在過。
但寧渡打破了他最初的設想。
人是社會化動物,社會有一套自己的道德體係,去酒吧跳舞是職業,但算不上什麼正經職業,工作在胡玉樓,更是增添幾分色情,本就不是被社會正道所接受的。
藍辭沒想過讓人接受,但至少,他還想給自己留一個體麵,不想那麼難堪。
“你覺得我想要什麼。”寧渡鬆弛地坐在單人精致的扶手椅裡,端著精致的杯子,垂眸輕嗅紅茶的香氣。
藍辭側頭,靜靜地看著寧渡,片刻:“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