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或許他是用來招待朋友的吧。
這麼想著,就走近了那木屋。
那木屋中此刻簡直歡聲笑語。
分明就是老郎與另兩名男妖友人的聲音。
大家舉杯,杯子在空中哐當一聲。
就聽老郎說:“你們不知道,她這人,獨自生活慣了,家庭意識薄弱得很,你們說說看,找大仙種樹求子這種事,一出走就是近半年,還把我的信息屏蔽掉了,你們說說看,這像話嗎!”
“這太不像話了!”
“好在我聰明。”多喝了幾杯,有點忘乎所以了,“我就找到了她的山洞,等她好不容易長出了一樹的桃子,再好不容易吃掉了後,我再略施小計,又弄了一樹桃子上去,那傻女人一轉身出來,一看又是一樹,唔哈哈哈哈哈——你們猜怎麼著!”
眾人笑得前仰後合似的,問:“怎麼著?”
“她就坐回山洞去繼續吃,又執著地吃了一整樹幾百顆桃子。”
“唔哈哈哈哈哈哈哈——”眾人笑。
“等到她吃第三樹桃子吃到一半的時候,我趁她下山去了,就把那樹砍了,她回來眼都直了……”
多喝了幾杯酒的郎北涿,滔滔不絕地大說特說他之前怎麼戲耍他家那個不好管束的女人的事。
尹凡雙聽了這牆根,心中一灰,眼神一涼,然後就是鬱悶摻雜憤怒。
心中說了一句:郎北涿你個垃圾。
然後裡麵的那個她就快要與之六親不認的人,又說:“誒,我跟你們說,你們可不許把話說給她聽,要是誰說給她聽,我就跟誰絕交。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殺了我,那我後半輩子就完了,一定會天天被她精神折磨。”
這時,門仿佛被一道陰風吹開一樣。
門口立著一個人影,背著光那麼一看,形同鬼魅。
她緩緩張口,臉色陰沉,聲音陡降八度。
“我已經知道了……”
“哇!”
幾個人嚇得把杯子都差點扔了。
她沒好氣地朝他看了兩眼。
“郎北涿,我正式今天通知你,我要讓我肚子裡的孩子改姓!”
“不是吧!有了啊!”
“有沒有也跟你沒關係,我要讓她改姓,還要帶走小寶。你自己一個人守著你的木屋,守著你那兩小塊破菜地,守著你家裡的四壇子酸泡菜過日子去吧你!”
“我錯了我錯了,就是他們兩個非讓我喝這幾杯,我一時胡說的,我哪能……”
“樹是不是你砍的!”
“是……”
“那多出來的兩樹桃子是不是你接上去的!”
“是……”
“是不是你,看著我吃桃子吃到快吐,也沒說心疼我一下!”
“是……”
“那你還要說什麼!”
“我……”
就在這時,他那兩個在這島上的朋友,一看情形已經嚴重發展向不對勁的地方,馬上腳底就想抹上油,要溜。
“這個……你們慢慢聊……慢慢聊……”
“我們……這個……先走一步。”
說完,飛奔而去,坐上車後,那一腳油門像是踩到了兩百碼!
她看完他們的車絕塵而去的背影,再看了看屋裡的這個。
惡狠狠瞪了一眼。
轉身準備決絕而去。
心中還是那一句:郎北涿你個垃圾。
結果被他拉回來,就差聲淚俱下,開始訴說她半年就那麼對他不聞不問,他心中的傷痛與孤寂。
說他那無數個夜晚是多麼的空虛寂寞冷。
說他當時心中多麼怨對她的絕情與狠心。
說他也隻是一時糊塗,才生起捉弄她的心。
總之,把他自己說得有多麼多麼可憐,又把她一走就是快半年說得多麼多麼沒有家庭責任感。
說了快半個小時,中間因為實在口乾,還喝了兩次水。
她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好像是不對。
於是心軟了。
於是就原諒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