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時, 在拊公山上, 天師讓人去把小師叔張滄海叫到他跟前來。
張滄海去了:“天師,有什麼吩咐。”
“滄海, 為師想讓你下山去,接受為期一年的考驗。你馬上動身吧。”
“考驗什麼?”
“這是張讀宣的名片, 荷娜德茲高級會所總經理的名片。”
“……”
“你去當一年會所紅牌。一年裡,你要是什麼都沒做, 並且還想回來, 那考驗就完成了。”
“天師,弟子能不去嗎?”
“不能, 我門曆任天師要接受傳位之前, 都要經過這一關。”
張滄海:……
“所以……師傅您當年做過點什麼見不得人的工作?不會是去經營一間民國妓院吧……”
“不……”
“……”
“我在一間民國妓院裡當了一年的龜公……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曆任天師在接受傳位之前,都要經過這一年的考驗期,考驗他在五欲六塵之中仍不迷失本心, 根本半點凡塵俗念也沒有。”
“師傅,我不要去做紅牌,當服務生行不行。”
“那考驗太輕了。”
“可是師傅當年您也隻是當龜公, 弟子為什麼要去陪聊?”
“時代在進步, 時代在發展……這……這不是民國時期還不流行男|妓嗎?”
“什麼!師傅!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會所?要當男|妓嗎?”
“咳, 不用。你去了就知道了。”
“……”
想了一會兒, 他又說:“師傅, 這張讀宣是誰?”
“……”
天師猶豫了一會兒, 才說:“你師兄……原本的天師繼位者。”
“什麼!師傅!他去了就沒回來?”
“是的……他沒經受住考驗……”
“這種有辱師門的弟子,師傅,你怎麼還跟他保持聯係!還要把我送到他那裡去!”
“咳……師傅不認識那麼多做夜總會的,就認識他一個,七八年前,他說,他一定會把他的夜總會發展成攸市最大的,還說,到時候如果我有新弟子,可以送到他那裡去考驗……”
“什麼亂七八糟的人,我不去!”
“你必須得去,不然天師的位子不能傳給你。”
“我不要天師的位子了!”
“沒有天師的位子,那《拊山派炁修圓成秘法》也不能傳給你。”
“……”
“修煉秘法,成仙有保障哦。”
“……”
思索再三,他應下了為期一年的考驗。
轉頭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他翻著自己那隻簡陋的櫃子,裡麵幾乎沒有平常人穿的衣服,而隻有冬夏道袍各三身。
除了一套,他翻出來看,還是當年十六歲時穿來這山上的那套。
拿出來比了比。款式過沒過時他不知道,他隻是知道穿不下了。
於是他穿了身簡單的短打道袍,背上當初的背包,就下山去了。
下山第一站,本來是想先去剪頭發,可是一想,自己去剪頭發,豈不是還要花錢。算了,就直接去找那已背離師門的前師兄好了,反正要當他夜總會裡的紅牌,那就讓他花錢把他收拾乾淨就好。
人到荷娜德茲高級會所。這個點是下午四點,還沒正式開門。
他繞到後麵進去,說找張讀宣。
張讀宣一看他,眼睛發亮,心想:可以幫我賺一年的錢,好苗子啊,可惜了,隻賺一年就要回他山上去了。
他一看張讀宣,知道他三十不到,但看著還是十分的像二十出頭的小鮮肉。
但他心裡對這人嗤之以鼻:背離師門!身陷五欲六塵!不是好東西!
張讀宣知道他的想法,他才不管他有什麼想法,隻是笑嘻嘻迎上來,說天師已經發微信給他,要他這一年照顧好他,放心吧,在他這裡應有儘有,一定不會虧待他。
然後就帶他出去剪頭發和買衣服。
準備今晚就讓他“接客”——陪聊。
雖然張滄海上山跟隨天師學道,已經有六七年的工夫了,按理來說,他很難陪女客聊到一塊去,難不成陪她們聊玄學與心法嗎;可他沒有上山前的經曆,卻給他增長了不少談資。
於是,沒幾天工夫,他就真做了這間會所的紅牌。
與此同時,胡彤彤已經開始在便利店打工了。
因為李老板不準她白吃白住,說如果白吃白住,就把她趕出去或是送回島上。
所以她現在專門收銀,而那些理貨搬抬的重活就由那四個李平川變了形的手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