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他才出來,把這女人抱到她床上去,還給她蓋上了被子。
第二早,尹凡雙對頭天發生的事一無所知,隻是知道她自己又又又被胡彤彤灌了。而且這姑娘買的酒是一次比一次烈。
她起來後,先下樓吃早飯,看到李平川也坐在哪裡,照舊黑著一張臉的樣子。
她也沒說話,就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
過了好一會兒,她又覺得一點話不說有點尷尬。
“我昨天喝醉了。”
他就“嗯”了一聲。
她看他一副聊不起來的樣子,想想算了,你不說,我也不說,跟我比冷?可笑。
於是,她那張俊俏的小臉,眼見就也黑沉了下去。
兩個店員在廚房忙早飯,端出來時,就仿佛見到了家中的兩大門神,還以為門神由畫像上下來了,就坐在桌邊似的。
氣氛一度陰鬱,像江南的黴雨季。持續的悶冷潮濕——就是朗朗便利店裡最近的“氣候”。
昨天胡彤彤撐著喝了好久,徹底把她自己喝大了,到現在這會兒也沒能醒來。所以早飯他們就不等她下來吃了。
過了幾天,李平川又跟尹凡雙提起,說附近有一個大學的年輕大學老師們,在趕在放暑假前要弄聯誼會,有熱心的學生幫她也報名參加了,說她放大假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不如出門參加一下群體活動。
她:……
實在不知道跟現在的李平川說些什麼。
他們之間曾經的、甚至於就連現在還一直有的,那些似有若無的東西,難道都是她的錯覺嗎?難道這便利店的老板就是這種性格的怪人?一邊和你有點曖昧,一邊鼓動你去參加各種相親?
算了。
你說讓我去,那我就去吧。
她又是點點頭,沒說話就進房間去,還把門關上了。
於是,她在李平川的“鼓勵”下,又去參加了一次相親,這次還是大型的相親會。
會上全是高知分子,不過當然也有學校編製外的一些後勤人員,比如說會計部的、醫務部的。
她跟一名大學老師比較聊得來,大家就多談了會兒,人家還挺關心她的工作、家庭什麼的。
她說了自己的工作——這個還比較說得出口,而說到家庭時,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因為怎麼說都不太符合常理,所以她就隨口編了一個說法,說父母早逝,被叔叔一家帶大,叔叔一家對他一直不錯,所以她也算能從小到大過上正常的家庭生活。
隻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正常個鬼!
人家也比較接受她的說法。
她看這人跟她越聊越深入,心裡就有點害怕。
她隻是應李平川的“要求”,出來打發一下時間,不然坐在便利店三樓,跟他大眼瞪小眼,心裡也慪氣慪得慌。
可是沒想到這人有一種奔著談婚論嫁的方向去的意思。
她有些害怕,她是見光死的人,她沒有“根”,沒有家,沒辦法和一般正常家庭的男生談戀愛結婚的,她剛剛說的關於家庭的話,全是假的。
她沒辦法再跟這個開始對她有些執著的男士再談下去了。
她說她不舒服,想回去了。
害怕見光死。
就像穿著水晶鞋的灰姑娘,十二點鐘聲響起前,她就必須要找借口離開了。
他說要送她。
她見時間已晚,都九點多了,雖說不怕走夜路,可是也還是得成全這個男人紳士的風度。
她讓他送了。
到了便利店門口,她看著他離去。
但她卻沒有轉身進店裡去,而是又不知不覺遊蕩去了小公園。
今天公園裡的風聲中沒有飄來任何穢言穢語與濃烈的喘息聲,想必小魏今晚沒有調休,沒和他小情人出來私會。
她靜靜地走到秋千那裡去了。
坐上去,又出神地蕩了起來。
其實她覺得李平川挺好的,李平川以前跟她聊起時,說過他雖然出生在一個大家族,可是他沒有父母,小時候靠自己族係中的長輩,長大後就完全靠自己一個人活了這麼久,現在開了一家便利店,生活算是有保障,就是戀愛結婚的事一直被耽擱了。
她看李平川不錯,比較可靠,而且會關心照顧人。最重要的是,他也沒有父母,應該不會覺得她這樣的人奇怪吧?——她不知道李平川說的關於他自己身世的話都是假的。
她現在想著,可惜的就是,就在她以為和李平川或許可以試著往下發展一下的時候,他卻總是鼓勵她去相親。
這感覺讓人有種突如其來的懊惱。總像有股火氣憋在胸口,還就是發不出去。
想對著他發火!
很想!!
但是卻忽然自我意識到,自己沒有對他發火的理由!
你是他女朋友嗎?你能開口質問他“你很莫名其妙誒,你明明和我都有點感覺,為什麼還讓我去相親”嗎?
不能,因為到時人家一句“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就可以把她完全地打發掉。
坐到十一點。
李平川又充滿怒氣地來了。
走到秋千架前,拉起了她的手就往回走。
她已經被他莫名其妙慣了,算了,由得他牽著回去吧。
連掙紮都沒有,隻是無聲地走在他身後。
回到了三樓,各自倒頭睡去。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