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北涿回到島上。
長老跟他說起神元的事。
說前兩晚做夢時, 夢見神元中的“靈”有托夢給他, 說他要降世了。然後他醒來時,去看那個存放在族中聖地的神元, 發現它已完全變成了綠色的,像一團鬼火, 也像夜色密林中狼王的眼睛。
郎北涿聽長老闡述這件事,心中有些不祥的預感, 想著, 要降世就降世唄,找我說乾什麼?
正想著, 就聽長老說:“我們族中幾個大長老密議過, 由你來當狼王的父親。”
“……”
“神元你拿去吧。”
“怎麼當?”
問完這句,就發現長老臉上也有點難以啟齒的神情。
“就……就是,你得先有一個女人,你跟她……的、的時候,你把這、這個放……”
“行了!彆說了!我沒有女人。找個彆的族中子弟當未來狼王的父親吧。”
“你沒有?”
“沒有。”很平靜地說。
長老深吸一口氣, 說:“可是,我可聽說你跟你那個人族的女人關係很親密。”
“……”
長老看著他,不說話。
他心想, 應該又是之前泄密的手下, 把他跟她的事, 告知長老。
他有些疑惑, 不過仍開口問:“可是, 您不是不知道, 人類女子懷了我們的孩子,會痛不欲生。”
“我又沒讓你跟她孕育下一代狼王。”
“什麼!”
“我的意思是,你找一個狼女……”
話還沒說完,就聽郎北涿很堅定地說:“不可能!”
長老隻是揪動了兩下眉頭,臉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但他語氣平穩地將自己之前未說完的話給補充說完了:“你是想和你那個人族的情人在一起的吧……你找一個狼女,完成了族中交托給你的使命後,你就可以和她愛怎麼在一起就怎麼在一起吧,我是不會乾涉的。如果……你完不成使命,你是知道的,你想和她光明正大在一起,很難,族裡不會有一個人承認你們的這段關係的。你自己想想吧……”
郎北涿有些痛苦。
想要得到眾人都認可的感情,不再偷偷摸摸,他就必須和一個狼女孕育下一代;而和彆人孕育下一代,就意味著背叛他真正的感情。
“為什麼是我……”
“族裡商議的。神元裡承載了狼族幾千年的遺傳密碼,它還含有一些改良狼族的基因信息,甚至還有一些神明的旨意,這些,都會隨著下一任狼王的降世,而在世間水落石出。這很重要,孩子的生父生母的選擇極其重要,樣貌、體格……所以,你當選,也不出奇……好了,不說了,你選一個狼女吧,就算你不跟她結為夫婦,但如果可以讓她成為下一任狼王的母親,我相信她們中每一個都會很願意的。”
“……”
“況且,你知道的,我們不能讓人類女人懷上我們的孩子,整個孕育過程,她們都會生不如死。更何況,若她們體內存有力量那麼強大的神元,那會讓她們更加生不如死。你也不想害了你那個人類的情人吧。”
郎北涿已無話可說。
族裡的命令難以違抗,如果他違抗,除非以後都脫離族群。而這一點,恰是他從沒有想過的。——這也許是深藏在他們基因裡的一種東西,他們都是群居性的物種,所以從沒有想過單過,向來都是族群性很強,族群觀念也很強。
可是,要背叛她……
他覺得,她不會原諒他的。
哪怕他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能和她長遠地在一起。
他沒在島上多做停留。
他覺得他需要時間思考。需要時間好好,且又冷靜地思考。
他直接回了三水。
為了不讓她發現異常,他還不敢獨自住在十五樓,依舊是和她住在一起。
每天強顏歡笑。不過這強顏歡笑的水準還挺高的,讓她沒有發覺他有什麼異常。
他離島時,並沒有帶上神元。
這令得長老們以為他有些想自動放棄任務,可他上一回也沒有明確拒絕掉這件事。
長老叫來允兒:“我看你以前和他還挺親近的,你帶上神元去找他吧。他沒有選定一個狼女,我看,不如就由你來做下一任狼王的母親吧。去吧。”
允兒帶上神元就去了三水。
她心中也有些不上不下的。當然了,下任狼王的母親,與北涿哥哥的老婆,這兩個身份,她都想要。可明顯的,北涿哥哥現在並不想娶她。那如果能做下任狼王的母親,也很好。單就孕育下任狼王就可以增壽、增強體質、增強念力等等這些好處,相信是一個狼女都會想擁有。
她帶上神元離島後,有一名較年輕一些的長老輩人物,找到了最初找郎北涿談話的大長老。
“大長老,您明明知道,如果有神元在的話,北涿不論跟本族還是人族的女人,都可以孕育下一代的狼王的。您知道,我們如果讓人類的女人懷孕,她們會生不如死,可如果她們體內有神元,那就不會有事……您為什麼騙他。”
大長老說:“沒什麼,就是不想告訴他,我其實不太想他和外族人在一起,我們族人本就鮮少與外族人在一起談感情,像他這樣,與她長期地廝磨在一起,這就是史無前例的事。我都同意了如果他完成了今次的任務,就讓他和她在一起,你還想我怎麼樣。況且,他是資質這麼好的狼族子孫,他的基因,還有神元的力量,怎可以浪費在一個人類女人身上。”
那個年輕一些的長老輩人物,聽聞了這話後,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