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咯噔一下,不明所以。
但是還是把那一顆又大又紅的番茄托在手心裡, 遞到了他麵前:“剛長成的, 我挑了一顆最大最紅的, 送給你。”
他麵無表情,外加目中無人地收下了。
她在心中微微地期盼了一下他會多少表達點謝意。
但是, 並沒有。
他就說了聲沒有溫度的“謝謝, 我還有事,不送”, 就送上了厚重的樓道門。她要是離那門再近一點,可能鼻子都會被拍平。
她想:莫名其妙!
轉身有些忿然地走了。
郎北涿回到了寢室, 坐在寫字桌前出神。
左腦是天使腦, 跟他說:“人家特意熱情又親切地給你來送了一顆火紅的番茄,你又發什麼神經。”
右腦是惡魔腦,跟他說:“那個女人在戰地之外,與那個誰過從甚密, 她就是完全沒有家庭意識的人, 她想拋棄你很久了!”
想著想著, 他把那番茄叭一下拍在了桌上。
好在沒有四分五裂, 而隻是底部裂開了一個大口子,一些汁液都滴出來了。
他麵無表情地把這番茄的皮撕了,然後惡狠狠地全吃完。
吃完後,他打電話讓他手下來接他。
手下來後,按他指示把他送去了心理醫生那裡。
心裡醫生是一個四十七歲、短發、麵部輪廓方正、一米八個頭的英國女人。
他現在養成了一種習慣,但凡內心覺得痛苦, 卻又不敢發神經的時刻,就來這裡找心理醫生傾訴。
時價三百英鎊,如需開精神科類藥品,則另算。
這個心理醫生成了他的樹洞。而至於幫沒幫到他,他也不知道。
他將心中的痛苦闡述了一遍。
醫生就說了一大堆道理,比如:感情這東西,抓得越緊,就越得不到,要學會放鬆。
還有:你需要學習得若即若離一點。
更有:你的思想要學得放開明點,你不可能不讓她有彆的異性朋友吧,這不健康。
還說了一堆彆的。
郎北涿在三個小時後,支付了九百英鎊,走出了診所,坐上了車。
仔細回味自己用大價錢買來的醫生理論……
思之再三,最後總結了一條:她X話囉嗦了半天,說了一堆的道理,到最後就隻是歸結成一句勸告,叫“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但她卻說了三個小時,還收了我九百英鎊,X的。還是勞動人民的智慧可靠,“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多麼言簡意賅,還不用收費。
正想著,這時,前麵司機問他:“老大,你上去了三個小時,有點收獲沒有?”
“沒。”
“什麼!沒收獲還去!”
“……”
“那下周還要幫您跟她預約時間嗎?”
“約吧……”
“老大,您不是說沒收獲嗎?”
“那你要不要當我的樹洞,聽我傾訴三個小時?”
“額,老大,您放心,今晚我就幫您預約下周的時間。”
晚上。
郎雙雙越想白天郎北涿那張臉越氣。
氣到最後,把椅背上的外套一扯,就準備出門去酒吧坐坐。
Jasper又不去。
她就又一次借用他的保鏢與防彈車去往酒吧。
坐在車上時,她想,或許過段時間我也用不著保鏢與防彈車了,畢竟A國的人老實了。
到了酒吧,竟然在吧台處又看到了吉娜。
發現她比上次還要醉。
郎雙雙今次本來想找一個小桌坐下來的,卻看到她這樣,於是走過去,問她什麼事這樣發愁。
如果是為了Dean的事,也不要那麼愁了,因為他好像也不是對你完全很絕情的,他做事情還是顧及到你的。
哪知,聽到吉娜說,她爸要她跟另一個國家的財閥兒子結婚,想要家族聯姻。
郎雙雙一聽,沉默了,想到或許是一次大災難讓A國現在變得國運多艱,又或者是因為A國現在在T國的所有計劃落空,所以她爸所投入的一切都回不了本了,也因此隻能用聯姻方式來拯救家運。
“你依然是可以拒絕的。”
吉娜卻抬起沉重的頭,睜開迷離的眼,說:“他的語氣很堅定,他從來沒有這麼強製性地跟我說過話。”
郎雙雙沉默了。
這晚上,她在酒吧坐到了十二點半才回校。
隔天下午,她下課下得早,而Dean也正好早下課,在回宿舍的路上遇上了,他就約她一起去市中心,說要買一份禮物,同層的舍友有一個下周要過生日了,讓她幫著挑一挑。
她應了下來。
一起到市中心最大的一間購物中心。
兩人一起進了一間禮品店,沒買到什麼。
他們一邊說著“不如挑點實用的吧”,一邊走出了店門。
可是卻看到了吉娜坐在樓層中心的休息區,手裡拿著一杯咖啡在喝著。
郎雙雙看她臉色不太好,慘無血色似的。
就想她昨晚一定很晚才回家,因為她走時,她還沒走。
所以現在在這裡喝咖啡提神,不會剛起沒多久吧。
她正想著,卻忽然發現Dean牽起了她的手。
她心想,喂,你乾嘛。
而她也知道,吉娜已朝他們這邊看過來了。
吉娜看了他們兩眼,沒有說話,就隻是站起身來,走了。
等她走了,郎雙雙才一把掙脫Dean的手:“你不是吧,非得這麼狠心做樣子給她看?她都快要被她爸強逼去聯姻了。”
Dean聽後,表情稍微怔了一怔,但沒有回話,隻是催她快去下一家店找禮物。
當晚。
郎雙雙心裡揣著事,就是下午Dean故意牽她手的事。
又想到吉娜或許今晚又會去那間酒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