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雙雙第二天早上起來, 已經九點了。
她雙目無神, 臉上無情無緒。
坐起來後,連早飯都不想吃。
拖了一會兒,發現自己真不想吃早飯, 所以算了, 跳過早飯算了。
去洗了一把臉,直接坐到電腦旁。
先把前幾天發的視頻下麵的評論看了看。
也沒什麼特彆的, 反正是一水的問她準備作死到哪天的。
正看著, 忽然收到信息。
一看,原來是之前那個行腳小哥的。
行腳小哥現在在歐洲,實地探看一些名校。
西歐版塊雖然不大,可是語言種類很多,很複雜。
不過行腳小哥也沒可能學那麼多語言, 反正就用英文采訪就算了。
現在他人在法國。
不過因為法國人拒說英語,所以他隻能苦X地用手機上的翻譯軟件。
他前天開始關注郎雙雙的首頁, 今天就決定問候她。
因為想看看她是否健在。
她說,好著呢,彆擔心, 倒是你, 現在在歐洲, 要注意安全,像什麼西班牙、法國的,小偷都特彆多,看好個人財物, 值錢東西彆放酒店,住就住大店,小店有些夥同外人偷竊的,到時東西沒了,誰也說不清。
他說,知道了。
跟行腳小哥聊完,她陷入了漫無目的的沉思。
想著想著,那腦中心像有根軸一樣,忽然就轉到了一件事上。
她想了想,仔細再想了想。
不對啊……
她說怎麼一直以來都覺得有點不對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她馬上把電腦一合,開了房門就下樓去。
到了樓下,就問管家,老爺夫人呢?
管家說,在樓上呢。
她就轉身上樓去了。
在四樓,她爸的書房裡找到了她爸爸,恰巧她媽媽也在。
她剛想問一句話,卻噎在喉嚨裡,沒有問出。
她本來想問:爸、媽……你們……你們一直都知道了我恢複了記憶了!
可是話在嘴邊,在看到他們兩個的麵容時,她又問不出了。
一直以來,她說怎麼這麼奇怪呢?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她這麼長時間以來,總是去看小寶。
或許是因為心一直係在小寶身上,早就忽略了自己該掩藏自己不記得前事的事了。
結果,越是往郎北涿他家跑,就是越是不知道遮掩。
漸漸的,父母大概也知道她是去他家看小孩子去的。
而後來,她因為忘了掩飾,就跟父母說她要小寶的撫養權,他們就去幫她向族裡要;又說她要再生一個小孩,他們也支持。
他們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這難道不是說明了,他們早就知道她已記得自己的前事了嗎?
但是,一直沒有向她挑明過……
她剛在房中想到這事的時候,有一種衝動,要來向他們問明白,可現在看到他們的臉時,又問不出了。怕一問,關係就到此為止了。
“你怎麼了?”父親問。
“我……”
“是啊,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平時都不是這樣的,是不是那誰又跟你說了什麼話氣你了?”
“額……沒……沒……我、我是想說,我白天想出去轉轉。”
“轉就轉唄,又沒把你關起來。”
“那我出去了。”
“好的。晚上回來吃飯嗎?”
“回。”
她臉上帶著點訕訕的神情,轉身離開了。
為了出門,她還是吃了點東西墊著肚子。
出門就像個遊魂一樣遊蕩。
東逛逛,西轉轉,浪費著人生的光陰,除了能曬到點陽光,補充一點維生素D之外,對人生沒有任何實質的意義。
哪知,轉著轉著,竟然撞見了郎北涿。
“怎麼了你,像個遊魂一樣。”
“……”
如果是以前的郎北涿,他會問:怎麼了,像個遊魂一樣,是不是擔心第二胎孩子生不出來,放心吧,我這方麵功能絕對沒問題,就是你有沒有問題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現在學乖了,知道女人一般聽到這種話,心裡會生氣到爆炸。
所以,馬上使出他那花了七八百萬治療出的“成果”,很溫柔地看著她。
她心中正憋著話,無處申訴,確實想找個人說說這件心事,可是哪裡知道跑到外麵來,撞見誰不好,偏偏撞見了他,跟他說,那還不如她找棵老榕樹,在樹下挖一個洞,對著那洞說。
他輕輕地,撫上她的肩。
很溫暖地扶著。
然後柔聲說:“怎麼了這是,有什麼心事可以跟我說,說不定我能開解你呢?”
她這時,才抬起眼來,正眼看他。
此刻的柔情,是一劑撫慰人心的良藥。
弄得她放鬆了一點。
她本來就是一個硬脾氣的人,輕易不吐露心事的那種,有問題就想自己解決,可是現在麵對對麵這個看著挺穩重,看著比她更有主意的人時,她忽然卸下了心頭的那點沉重,有一種想要傾訴的**。
“我……我發現我爸爸媽媽……好像知道我已經恢複記憶了。”
……
現在的他們,正站在一座橋上,這島上的橋不多,這是唯數不多的橋其中之一。
早前中區那片大型CBD沒開發完成時,這裡曾是新老一輩戀人們心中的約會勝地。
這是中式的橋梁建築,有九個孔,架在這島上最寬的一條河上。
河邊晚春的花被勁風一吹,揚起不少花瓣來,有些就落到了河裡,有些則落到了行人肩上。
她正扶著欄杆向河上看,看著那河水載著那花,不知漂往何處。
而他也轉過了身去,扶著欄杆,與她向同一個方向望去。
如果是本來的他,他會說,知道就知道,怕什麼,離開他們,跟我回家,你又不缺錢用,怕什麼他們知道啊。
可現在的他,是一個有七八百萬心理輔導成果傍身的人,所以,當然是說不出這麼蠢的話來的。
他很清楚,照女人的心理,說這樣的話,通常是說不到她心裡去的。
她最想聽的也不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