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王嫡福晉何在?”李玉問道,“奴才奉皇上聖旨,前來吊唁,奉上葬銀,厚禮葬之。”
一連叫幾聲,亦不見人來。正納悶,忽然一陣香氣襲來。原來纖嫋聽聞弘晝搞活喪,竟像是做了烽火戲諸侯的主角,見大臣們驚愕的表情,便悄悄露出笑意。並未見到纖嫋來,卻聽見了纖嫋的笑聲。原來纖嫋今日見了蘭蕙,心情極好,隻見:
【暗紅華服,三釵東珠,金銀玉簪繞鈿髻。瑪瑙手串白玉配,鑲翠花盆細流蘇。刺繡龍華琥珀珠,赤唇胭脂。香風襲來未見人,顰顰徐來纖嫋腰。柳葉眉下媚眼嬌,體態風騷,青蔥十指,領如蝤蠐,膚如凝脂。】
“這和親王:不是死了嗎?嫡福晉怎如此盛裝?”李玉脫口而出。
“大膽!在皇上身邊辦事還動不動把‘死’字掛在嘴邊,這叫‘薨’。”纖嫋上下打量他一
番,“今日你衝撞我家王爺,你可莫忘了,皇上可以殺了你,王爺同樣可以殺了你!沒下頭的狗奴才,還不想要上頭了嗎?”
這李玉一聽,這還得了!連忙跪下:
“福晉饒命!請您代奴才致歉王爺,好讓王爺地下安心!”
棺材裡忽然傳出來一陣笑聲,纖嫋亦捂嘴偷笑。眾大臣一臉驚恐,那弘晝竟從棺材裡爬出。一群大臣似見了鬼要跑,卻被王府侍衛持刀攔住。
“大喜!閻王爺念本王品德高尚,不收本王!”弘晝笑道,“諸位大臣,本王又重返陽間,何不喜哉?如此大喜,禮從何來?”
諸臣臉俱白,因送喪銀而剩不多,隻能取下扳指、手串;無錢財者皆寫欠條。
“王爺何欺騙於諸臣乎!”李玉問,“既假死騙錢財於諸臣,又騙聖上以治喪,何不欺君之罪?”
聽此一言,弘晝亦窘之。纖嫋見其神色,忽捂頭言:
“忽感眩暈,似見勾魂無常,陰曹地府。恐陰氣過重,見那白燭焰顫,恐傳晦氣於李公公,傳晦氣於皇上。”
聽其言,弘晝忙扶其往屋走:
“我亦忽汝身也!吾愧也!今京城天花盛行,本王治民間疫,竟忽視府中內人,愧也,愧也!”
纖嫋也摸頭,忽驚叫:
“怕不是出痘了!”
李玉聽其言,見其色,遂離府。
李玉走後,纖嫋亦是頭疼。弘晝亦笑言:
“莫裝,爾等兒戲,本王一眼識破。”
“那李公公何等之輩?方才被你我誆騙,一會兒想通輒回,見你我說笑,豈不是坐實欺君之罪?我亦去妝痘,假染於痘疫。”纖嫋輕輕一笑。
“苦汝心也!原來,你也有聰慧的時候!”弘晝馬上將纖嫋抱起。
“唉呀,你快將我放下來!”纖嫋道,“我得去把痘畫上去,不然穿幫了。”
纖嫋忙讓琅玕拿來胭脂盒,對著鏡子點起痘來。忽而用刺繡絲綢手帕捂住頭:
“唉喲,疼死我了!”
“像,真像!”弘晝一邊誇讚,一邊將纖嫋扶向床躺著。
纖嫋本不是什麼安分的人,在床上待了一會兒就坐不住了,忙扯了扯弘晝的衣袖:
“王爺,我在這床上躺著也不是事,您給奴才拿一串冰糖葫蘆吧!”
“不是跟你說過多少次民間的東西配不上我們這種身份的品味嗎?我去讓皰房給你準備冰糖燕窩。”弘晝輕輕一笑。
“王爺,奴才未及笄時便嫁與你,我也曾在噶哈裡騎馬呢!”纖嫋忙哀求道,“好王爺,好相公!”
“你怎麼叫也沒用,不會給你買的!”弘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