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朝自己笑的愉快的小妖,秦無淮神色一動, 不由也露出幾分笑意。
秦無淮一笑, 陸遙之鬆了口氣,喜道:“秦兄, 你要多笑笑。你不笑的時候, 比那個臭道士看著都冰冷, 怪可怕的。”
“臭道士?”
“哦哦, 就是楚封塵。哼哼, 年紀不大, 說話做事一本正經的,讓本大妖很是不爽!以後本大妖修煉有成, 一定會好好教訓他。”陸遙之說到此處, 眉飛色舞了起來。
楚封塵對他那麼過分, 以後他厲害了,把楚封塵掛到樹上, 然後抽他,抽的讓那個臭道士跟他求饒為止。
想到妙處,陸遙之不由笑了起來。
秦無淮見此,原不由露出的幾分笑意反倒漸漸消失,聲音冷了幾分, “短短一天時間,你倒是跟他處的好。”
陸遙之聽不出秦無淮的不悅, 隻是見秦無淮說他跟楚封塵處的好, 頓時麵色漲的微微一紅, 急迫道:“誰跟他好了,我跟他一點都不好。他欺負了我一整天,我可不喜歡他。”
秦無淮微微低著頭,他自然瞧的出,這小妖嘴上說著不喜他那個弟子。但眼神分明沒有幾分惡意,到更像是嘴硬心軟。
見此,秦無淮忽的生出幾分對楚封塵的不悅。
壓下心思,秦無淮隻轉了身,看了看夜色中的一輪圓月,淡漠道:“你這小妖,可有名字?”
“陸遙之,我叫陸遙之。”
秦無淮心念一動,他原本與這小妖冥冥之中的感應在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下竟然加強了不少。甚至一瞬間,他早就因為突破心門大關,從此神魂清明不受邪魔影響的靈台都一下幻影重重,生出了幾分紅塵氣。
秦無淮自然一驚,默念心法,壓下諸多心思。同時,暗中起手推算,想要算出他跟著陸遙之到底有何糾葛。但一番推算,他隻模模糊糊感應到他跟陸遙之幾分旖旎,旁的竟然一點也沒算出。
這糾葛帶了旖旎,莫非是姻緣?
秦無淮暗中推測,雖然這小妖確實合他眼緣,他見了便心生喜歡。但若說姻緣…偏偏在這世界要大亂之時,也是一件麻煩事。
罷了,罷了,水到橋頭自然直。
秦無淮先下也無法做出決斷,隻想了想,不由道:“你既然叫我一聲秦兄,我就勸你一句,可不要同那楚封塵走的太近。”
“為何?”陸遙之下意識急的脫口而出。
“楚封塵是國教當代行走弟子,若論國教身份,他需了斷情願,不沾染世俗情愛。再來,他將來便不再是國教弟子,他也身份特殊,與你並非良配。”
陸遙之一聽急了,當下反駁,“什麼良配!秦兄,你不要瞎說,我怎麼會喜歡那個臭道士,誰要跟他配了。”
秦無淮轉頭看了他一眼,“那更好,我權當你今日說的是真話,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陸遙之不說話了,悄悄朝秦無淮做了個鬼臉。
秦無淮不必看,也能將陸遙之的行為知道的一清二楚。見此,反倒心情又愉悅了幾分。
“走吧。”跟陸遙之又在屋頂站了會兒,秦無淮就拉住陸遙之的胳膊,帶著他在屋頂之上輾轉飛躍。
幾下,秦無淮就帶著陸遙之到了他自己的桃樹本體處。
這桃樹重新發芽之後,此刻已經成了很大一棵。這會兒整棵桃樹,桃花灼灼,好看極了。不過這桃花也過分灼人了,月色下,因為自動吸取月華,整棵桃樹散出有幾絲淡粉色的氤氳之氣。
此情此景,這棵桃樹反倒顯出了幾分怪異。
那粉色氤氳氣,就是桃花瘴,算是桃樹本體的一種自保手段。若是桃花瘴過多,吸了的凡人就會昏死過去,藥事無醫。除非,能得到這種化形桃樹本體上的桃漿。將桃漿曬乾磨成粉,兌了水喝下去才能好。
陸遙之自然不怕什麼桃花瘴,到了本體這兒,他就仿佛如魚得水,整個妖都舒服了起來。
“我傳你一門法門,你早日將這桃樹祭煉,心神合一之後收入體魄之中。否則,一來本體在外不安全,二來,這桃花瘴日益嚴重,也會危害了王府。”
這一點,陸遙之可沒什麼意見。本體在外,他也總覺得心神不安。
秦無淮給的法門自然是極好的,陸遙之也不耽誤,飛到了桃樹上,就吸收著月華修煉起來。
秦無淮又看了陸遙之幾眼,這才轉身離去。他沒去彆的地方,而是徑直找了楚封塵。
楚封塵現如今的修為,已不需要如同普通人一樣進行睡眠了。到了晚間,他整夜打坐便可代替入睡補充精力。是以,秦無淮一進來,楚封塵便從打坐中驚醒。
“師父。”楚封塵見秦無淮深夜到訪,立即起身,有些緊張的行禮。
秦無淮神色不變,隻問道:“那小妖與你相處的如何?”
楚封塵惱怒之色一閃而逝,而後肅然道:“師父,那小妖戾氣叢生,現如今不過剛剛化形,才懵懂幾分。可假以時日,若是讓他脫困與此,將來恐怕不是善類。”
一聽楚封塵如此說話,秦無淮心中反倒愉悅了幾分。
“此事你不必管,明日我需陪同燕王去一個地方,你在此處照應一下那小妖。等他七八日之後,能將桃樹本體收取隨心之後,你再帶他前往蘭州。到時候,我自會趕往蘭州,將他帶走。”
秦無淮也是無法,他原是不放心陸遙之跟著楚封塵。可如今世道混亂,陸遙之雖說是個妖物,尋常凡人也傷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