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遙之晃蕩進房間,到處打量了一下。房子收拾的倒是挺乾淨, 不錯不錯。
楚封塵不像陸遙之那樣晃蕩, 他直接放下包裹。因為陸遙之坐在床上, 楚封塵就坐在屋中的椅子上, 而後從包裹中拿出一本書靜靜觀看。
片刻後,那個綠衣小廝一人抱著一個大水桶走了進來。
正常人肯定是抱不動的, 但人家是妖怪, 這點能力還是有的。
“客觀請用。”綠衣小廝吆喝了一聲,轉身離開。
陸遙之從床上跳起來, 然後試了試了水溫,溫度剛剛好。有意思的是這幾個妖怪,竟然還在給他的洗澡水裡麵放了花瓣。
真是的,這幾個妖怪還挺有浪漫細胞的嘛。
陸遙之蹲在水桶邊,調笑道:“道士,要不要一起洗啊?咱們都是男的, 又沒有關係。”
楚封塵忽然抬頭看了陸遙之一眼,麵色竟然透出幾分難堪。而後,這貨又是一言不發,隻盤腿坐在床上,閉眼入定。
不過今日, 楚封塵確實有幾分靜不下心。
一來, 陸遙之應該是在脫衣物。他雖然緊緊閉著雙眼, 但自幼修道, 耳聰目明, 衣物摩擦的聲音此刻竟然分外清晰。
時不時的,楚封塵就想到陸遙之剛剛化形之時的模樣。那個時候,陸遙之也是躺在桃樹下,身上遮蓋著桃花作遮蔽之用。
二來,陸遙之剛才的那句你我都是男的,為什麼這麼在意這句話,讓楚封塵心中有些惶恐。他覺得陸遙之說的有理,若他心中無愧,何必把陸遙之當成了姑娘一般,唯恐逾越了禮教。
他在國教之時,跟諸位師兄弟相處,分明十分自然,從沒想到避嫌之類的事。
陸遙之進了水桶,熱水漫過脖子,讓他舒服的歎了口氣。
話說,一整天的奔波,馬兒把他給顛簸的,都要散架了。
陸遙之泡著澡,熱水氤氳之氣緩緩飄散在空氣之中。大約是放了花瓣的原因,空氣中甚至彌散開了淡淡花香。
陸遙之覺得有趣,索性抬起濕漉漉的手到水麵。刹那,他的手上變幻出一朵朵的桃花,而後散落在水桶之中。
……
此刻,陸遙之卻不知道,客棧樓下的大廳之中,原本那十幾個客人,這會兒都麵色青白的倒伏在桌子上,已經沒有了半點生機。
那綠衣小廝吐著嘶嘶作響的舌頭,頗為期待道:“諸位姐姐,你們吸光了這些人的生氣,不若將人肉便宜了我吧?”
小紅揮了下手,無所謂道:“拿去吧,這些個醃臢之人,我們幾個可不吃。”
那小廝頓時大喜,然後開始搬起這裡趴著的一具具屍體。
小白收起了琴,隻走到一個書生麵前。剛才,這書生可是一直在為她作畫像。現在,這畫像還未作完,不過書生已經死了。
“這畫可真不錯,可惜了。若是沒有樓上那倆人,我倒是會讓你給我作完了畫,再將你殺了。”小白說完,還是將這畫收了起來。下次看看吧,若是還有書生,讓他補全了便是。
隨著樓下屍體被綠衣小廝一具具搬走,小粉走到一青衣姑娘身邊,輕聲道:“三姐,二姐,那藥不會被道士發現吧,再來,對那道士有效果嗎?
雖然那小妖修為淺薄,紅塵之氣濃鬱,怕不是個清靜無為的。但我看那道士道行很深,是個定力十足之人。我怕一會兒,那小妖中了招,卻拿道士沒辦法。”
雖然小粉之前一力讚成對道士出手,但畢竟事關她們四姐妹的生死,難免不安。
小白一笑,寬慰道:“四妹,你放心便是。我們將藥混在了水中,而後擦在桌子上、椅子上。水一乾,尋常人根本看不出來。
那道士再小心,也不會想到我們用如此下藥方式。那小妖叫了熱水,也是天助我等也。熱水濕氣讓藥效散的快一些,那道士想必這會兒心境也亂了。”
小白說話這會兒,小紅走了過來,輕笑道:“是啊,四妹放心。咱們那藥兒,若是二人皆是無心,自然不會有作用。可我這一雙眼睛,卻是看的分明。
那小妖定力不足,道士分明心中有意,卻有意壓製。他壓製的愈發厲害,這藥效到他那兒,自然也就愈發強盛。”
小粉吐了吐舌頭,“大姐,那道士真的喜歡那小妖啊。”
小紅笑道:“世間之大,無奇不有。這道士動了情,活該他今日要隕落於此。那小妖雖然與我們是同類,可誰叫他吞了帝流漿。
一會兒若是那道士身上還有帝流漿,我等留那小妖一命也無有不可。看四妹你那樣子,怕是對那小妖有些興趣,到時送了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