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世道很混亂,不過陸遙之憑著自己機智的大腦,在外麵混的如魚得水。尤其是各地名川大山,到處遊玩。
興致來了,還在一些地方埋下了一些寶藏。
什麼獨孤九劍、九陽真經,都埋了。
萬一呢。
說不定,還能催生出一個幸運滿點的主角呢。
十年後。
半躺在船甲板上釣魚的陸遙之,順帶擼著貓。而後,白茫茫霧色一片的江上,尉遲鬱踏江而來。
船家嚇的撲通就跪在了床上,喊著仙人。
“玩夠了嗎?”
陸遙之一笑,“請你喝酒了呀。”
尉遲鬱走近,拿起一個酒杯,反而把酒喂給了陸遙之。隻是陸遙之還沒吞咽下去,他就俯下身將酒水渡過,而後咽下。
“以後都這麼請我喝吧。”
陸遙之嘴角一抽,惡心巴拉的。
等船家聽不到動靜的時候,終於大著膽子抬起頭。遠遠的,看到仙人抱著那位公子遠去了。
又是兩年。
陸遙之興趣來了,弄了一艘超級華貴的花船,神出鬼沒的,但還是闖出了偌大的名聲。據說花船之上的公子小姐,一個個美豔無比。就是丫鬟小廝,拉出一個來,都是上等的美人,那裡是人間的極致享樂地。
這個世界雖然各地戰亂四起,但終歸有人還是醉生夢死,想要一上花船。
又是三年,天下初定,新皇宣布國號為雍。
國號一定,新朝國運席間四方,魑魅魍魎頓時各自退散。
其後五年,新朝在蒸騰的國運之下,國力迅猛發展。其中,新皇招收天下修法之人,說要修建一部天下修法之人的總綱,名《法術總綱》。
之後又是十年,楚皇已經五十有六,《法術總綱》修成,為天下修法之人至寶。也在同年,楚皇以《法術總綱》為引,誘天下修法之人攻訐國教秘境。
一年冬天。
楚封塵的法術早已不曾剩下什麼,身為帝王之人,天生龍氣護身,但也會絕了修行之路。雖然他身體極好,可征戰多年,他當時又急於求成,因此留下不少暗傷。
現在五十幾歲,兩鬢已經發白。
“陛下,現下冬日,您莫要著涼了。”身邊之人,將一件狐裘披風輕輕披到楚封塵肩膀之上。
這皇宮尚花園之中,大半種了桃花。而且,楚封塵特意請了修法之人時刻改變此地的溫度,同時栽種品種特殊的桃花。於是,這裡的桃花,四季常開。
“著人好好打掃落雪,不要讓花落了。”
“是,陛下放下,奴才早就安排下去了。”
“那就好。”楚封塵說了一句話之後,似乎沉默了。
他活不了幾年了,已《法術總綱》為引,希望能早日打開國教秘境。更希望,還來得及再見對方一麵。
遠處打掃落雪的幾個宮女忽然吵鬨了起來,隱約,有聲音傳來。
“呀,這裡有個人?你是誰,為什麼在桃樹下睡覺。這大冷天,不會凍暈了吧。”
楚封塵身邊的太監看楚封塵沒動靜,頓時悄悄退去。但一會兒之後,他就拎著一個看起來隻有十七八歲的宮裝女子到了跟前。
“啟稟陛下,這是尚斕苑新進的素人。聽說這裡的桃花四季常開,一個時辰前特意來看的。不過後來玩累了,在桃樹下睡著了。”
宮裝女子穿了一生粉色衣裙,明眸皓齒,更是用心化了宮中流行的桃花妝,十分嬌美。
楚封塵淡淡掃了對方一眼,“睡著了?”
宮裝女子跪在地上不發一語,這會兒猛的聽到楚封塵的聲音,快速抬頭,含羞帶怯的看了他一眼。
“拖出去,杖斃。”
宮裝女子驚呼出聲,頓時淒厲的求饒起來。
立時,有人捂住了女子的嘴巴,悄無聲息拉了出去。
每年,都有那麼幾個‘聰明人’,故意玩這一出。不過就是聽說陛下當初跟他的心愛之人在桃花樹下相遇,然後他心愛之人在桃樹下睡著了,陛下才一見鐘情的。
對這個皇宮來說,這原本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忽然間,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人按了暫停向,所有人都靜止了。
就連飄落的雪花,都在空中定格。
陸遙之度空而來,先把那個要拖出去被打死的小姐姐給救了下來。
多可愛的小姐姐呀,可不能打死了。
楚封塵不在意此刻的詭異,他從亭子裡麵跑了出去。但等近了,離陸遙之還有十幾步的時候,他停了下來。
陸遙之剛剛安頓好小姐姐,一回頭,看到楚封塵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陸遙之一如既往年輕,不同的是他身上原本的妖氣,一點沒有了,反而鐘靈毓秀,就像是天地間最完美的造物。
“你…過的好嗎?”楚封塵嘴巴張了張,最終,隻能說出這一句話。
他明明心裡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說,但在這一刻,都失去了意義。
陸遙之眨了眨眼,“道士,我過的好的很,不過你可跟以前不一樣了,你都成了老頭子了。”
陸遙之的聲音,一如既往輕快活潑,與他記憶中的模樣絲毫未變。
不過,在回味了陸遙之的聲音之後,楚封塵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然後惶恐自卑的微微側過了身。
他老了。
有了白發,有了皺紋。
陸遙之還是當初模樣,是他變了。其實,陸遙之被他師父帶走的那天,楚封塵就知道,他們隻會漸行漸遠。
“道士,我來看看你,好好做皇帝吧,彆找國教了。小尉…不是,秦無淮…你拿他沒辦法的。”
楚封塵忍不住又轉回頭去看他,眼睛紅了。
陸遙之皺了皺眉,“道士,要不,我把你關於我的記憶給抹除吧。”
陸遙之不是當初的小妖,感情這點事兒,他可看的明明白白。現在的他,可不會信了楚封塵的邪,真覺得楚封塵不喜歡他。
不過,有些事兒,哪怕是當初有苦衷,也都已經過去了。
楚封塵一下捏緊了手心,良久,他才沙啞的開口,“…不用了。”
“好吧,那我走了,以後對小姐姐們好一點呀,不要老是杖斃。”陸遙之笑道。
他可是偷偷溜出來的,彆給尉遲鬱發現了。
“等一下。”楚封塵跑了上去,在陸遙之不解中,他微微整理了一下陸遙之的衣服、頭發。
他的動作,緩慢又仔細。
“走吧。”整理好了,楚封塵慢慢說道。
陸遙之忽然抬手,手心之上出現了一個桃子,“請你吃桃子,那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阿遙。”
“嗯?”陸遙之回頭去看。
“我……”
等了片刻,楚封塵也沒講話出來。陸遙之搖了搖頭,再次踏空離去了。
一切恢複了正常,雪花飄飄渺渺落下。
太監回過神,看到楚封塵站在雪中,頓時驚呼一聲,帶著人跑了上去。
楚封塵自己往回走了,每走一步,他的身體就佝僂一分。短短一段距離,他像是老了七八歲。
老太監惶恐的就想去叫人,但被楚封塵製止了。
“不用了,我隻是見到了想見的人,沒了幾分念想而已。”
四周無一人敢開口,畢竟,今天的楚皇太奇怪了。
楚封塵佝僂著背,不再多言,一點點遠去了。
他很累了。
現在,他隻想要好好睡一覺。
做一個風景依舊,當時正年少的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