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上。
甄宓一臉自責,勾著腦袋不敢說話。
她沒想到自家賴為依仗的娘家人,還和自家夫君談條件,這讓夫君如何想自己?
自己以後還如何與夫君同床共枕。
想著,甄宓腦袋勾得更低,香軟的嬌軀緊緊繃著。
“宓兒,你不必自責。”瞧出妻子的憂心,袁熙衝她一笑,順手把佳人攬入懷中,柔聲道,“這做生意向來如此。大部分生意人都隻會錦上添花,雪中送炭難啊。”
“可...可她們是宓兒的親族,是一家人。”甄宓紅著眼圈哽咽道。
袁熙擦了擦嬌妻的眼眶,笑著搖搖頭。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他和這兩個親兄弟之間都是刀光劍影。
甄宓隻是一個嫁出去的女兒,甄堯還念著這份情,袁熙已是千恩萬謝。
畢竟,他所說的戰馬一事隻是一句空話,而糧食和鐵甲,卻是實打實的收益。
瞧見夫君不說話,甄宓心中愈發緊張,白皙的手掌處直冒香汗。
二人各懷心思,搖晃著直奔府邸而去。
...
一晃就是一月過去。
鄴城寒氣逼人,已經徹底成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這期間,甄堯出手大氣,直接收購了五千石糧食,一萬斤生鐵運往幽州。隻這一下,鄴城內寒氣仿佛都被甄家的大手筆驅散不少。
這日午間時分,袁尙剛從州牧府的值房出來,迎麵撞見審配。
二人見著,袁尙領著審配來到府邸後邊的小亭。
一坐定,早有下人拿來肉食與溫酒,對飲一杯過後,袁尙抱怨道:“正南先生,我這二哥的心思是越來越活絡了啊。”
先是收服張遼、於禁,再得田豐、沮授,如今這甄家也成為他的臂膀。
現在看看,二哥的羽翼還真是豐滿許多。
審配聞聲放下酒杯,笑著搖搖頭,開解道:“公子,此番二公子立下大功,他有這份心思其實也是人之常情。不過,他卻是走錯了道路。”
“哦,還請先生賜教。”袁尙直起身子,抱拳道。
審陪連忙起身回禮,二人同時坐定,審配才道:“二公子把田豐和沮授帶去幽州,乃是一步臭棋。您想想看,袁譚出鎮青州,為何郭圖和辛評二人不同時跟隨?”
不過袁熙也沒得選。
他能得到這二人,那都是因為惡了袁紹,袁熙才乘虛而入。
隻要田豐和沮授去了幽州,一旦鄴城有變。
他隻肖封鎖城池,四州之地頃刻易主矣。
袁尙心小稍安,不過看著哥哥動作頻頻,心中總歸是有些妒忌。
他眯著眼睛端起身前的一杯酒,一仰脖兒喝了,抱怨道:“不過二哥最近是有些不一樣。”
“公子,熙公子為人至誠至孝,向來是最聽夫人的話。夫人和大將軍又最是喜歡公子,熙公子在幽州,是對公子構不成威脅的。”
審配說著,四角飛亭外又飄起晶瑩的雪花。
寒風裹挾著飄蕩的雪花,吹入亭內,把鍋爐內的白氣撕扯得四下消散。
袁尙打了個冷顫,把衣領拿拉高,以此遮蔽嚴寒。
他灑脫一笑,衝審配抱拳道:“是尚心胸狹隘了,若非先生開解,尚幾近自誤矣。”
審配含笑點頭,二人就著風霜,開懷暢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