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軍帳。
袁熙站在主位上,怒容滿麵,指著輿圖破口大罵道:“焦觸和張南這兩頭蠢豬,就是讓一萬多頭豬,讓張燕抓,抓半月都抓不完!”
“這才多久,三城就陷落了!!!”
大廳內眾將麵麵相覷,不敢發出半點兒動靜。
一側的沮授知曉事情既已發生,現在再責怪二人,也無益處。
他先是快步上前,安撫住袁熙,然後用手指著輿圖說道:“州牧,這三城新破,仆料定張燕尚未徹底掌控,不如我大軍先急行軍,抵達道人,狋氏二城,卡住黑山賊東進之路再說。”
這二城位於高柳、班氏、北平邑的東南方向。
二城互為犄角之勢。
如同一座拱門一般牢牢遏製住進入涿郡的道路。
袁華瞧了一眼,跨步上前,指著輿圖的北邊說:“公與先生,萬一黑山賊不走東南方向,反而順著北邊,奔馬城,寧縣,廣寧三城去呢?”
“哈哈哈...這三城靠近邊塞,牆高城險,而且又不富庶,張燕必不可能走這條道路。”沮授笑著搖搖頭,對於自己猜測顯然極為自信。
袁熙衝他點頭一笑,當即舉劍號令道:“袁華聽令,你先率三千騎卒先行,彙合子龍將軍,襲擾張燕大軍,務必拖延張燕大軍行進步伐!”
“是!”袁華一抱拳,領諾而走。
“其餘人等,隨我休整一日,明日五更做飯,大軍出發!”
“諾!”
...
高柳城。
城牆上的屍體壘成小山高,鮮血如同紅色的洪流,順著階梯往下流淌。
彙聚成肉眼可見的水柱。
天上的白雲已成了一片血色,漫天的禿鷲,盤旋在天空,隨時準備飽餐一頓。
城池內,街道蕭瑟,商鋪關閉。
一名渾身鮮血沾濕,麵容魁梧,下巴虯須密布的漢子,在一眾兵馬的護佑下,大步往前行進。
幾乎每走一步,都能在地上形成一個堅實的血腳印。
男子不是彆人,正是這支黑山軍的統帥,張燕。
破城過後,他並未濫殺,隻處理掉城中的抵抗力量後便下達軍令。
有擾民者,定斬不饒!
行了約莫百來步,打對麵走來一名精瘦漢子。
二人一見著,張燕大聲笑道:“李大目,此戰能這麼快突破高柳城,你當居首功啊!!”
“張大哥客氣。”李大目一抱拳,咧嘴笑道,“俺早就聽說,這焦觸和張南二人就是個草包。沒想到是這麼個草包,這城門一開,這家夥就慌忙帶兵出城逃命。”
前幾日,他帶人扮做商客,進入這高柳城。
蟄伏幾日過後,昨夜後半夜,他帶著上百弟兄,驟然暴起,猛攻拿下東城門。
本來城中守軍頗多,大軍一時無法趕到。
偏這焦觸、張南兩個草包。
仗還沒打,先帶著親衛逃出高柳城。
主帥未戰先潰,這下邊軍士士氣一瀉千裡。
可以說,代郡的郡所所在,竟是被這幾百來號人,先行打開一個碩大的豁口。
不說李大目,就連張燕自己都沒想到。
三座城池,竟來得如此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