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喘上兩口熱氣,張遼血紅眼珠,舞動大刀,往前一踏。
前邊的敵軍頓時打上一個冷顫,下意識往兩邊散去。這家夥剛才如此勇猛,他們上去阻攔,那和送死有什麼分彆?
再說,就算是殺了這將領,又能如何?
功勞還不是讓上官拿去。
一個月拿那麼點兒軍餉,我拚什麼命?!
想通這一層後,前方匈奴兵頓時作鳥獸散。
張遼喜上眉梢,他振臂一呼,趁著這短暫間隙,率領部眾衝出包圍。身後的匈奴追兵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大罵前邊同伴是廢物。
前邊的一名將領冷冷一笑,譏道:“你們厲害,你們要是厲害,也不至於讓這些漢人燒掉糧倉,你們想著和大帥交代吧!”
“哼,那還不是你們這些廢物,這麼輕鬆放人進來!”
“你罵誰是廢物?”
“誰是廢物還用說?”
兩邊人馬堵在一起,相互推諉責任。
這時,張遼已衝出寨門,不知所蹤。
“將軍,還追嗎?”一名小卒縮著腦袋,怯怯問身旁的將領。
“追個屁,還不快去救火!”望著張遼跑出老遠,守將收回目光,惡狠狠地罵道。
...
一口氣跑到一處小山,張遼等人才敢休整。
坐在地上掃視一圈,八百人隻剩下不到四百人,他們個個昏渾身浴血,大汗淋漓,一臉的劫後餘生。
八百人,在匈奴人的大營進進出出。
這等戰績,足以讓他們自傲一生。
此刻,這些幸存者看向張遼時,已是一臉崇拜。
一堆軍漢中,香汗淋漓的蔡琰忽然站起,走到張遼的身邊,把手搭在腰間行上一禮:“多謝將軍活命之恩,若是沒有將軍,妾身安能再歸漢地。”
張遼這才想起這個拖油瓶。
剛才為了保護她,他足足折上三個兄弟。
這會兒,他看向這女人自然沒什麼好臉色,隻一點頭,冷聲回道:“你告知我匈奴人糧倉在哪兒,我救你出來,現在我們扯平了。”
蔡琰聞聲,兩眼黯淡無光,臉上的歡喜消散大半。
這人不是因為她的身份救她,而是因為自己幫了他才救自己。說到底,自己隻是一個被匈奴人玷汙的殘花敗柳。
或許...或許,自己若是當初一死了之。
現在會不一樣吧。
對於這些男人來說,女人的名節應該比生命還重要。自己一個殘花敗柳,哪裡入得了這些“頂天立地”的英雄的法眼?
可是...可是,這亂世,為何要讓她一個弱女子來承受。
明明是他們這些男人,守不住疆域,導致異族入侵,這才有了她被異族玷汙之事。
她隻是想活著,她有什麼錯?!
蔡琰想要解釋兩句,她一抬頭,看到張遼那帶血的眼珠,又把話吞咽回去。
“多謝將軍施以援手。”
冷冷回上一句,蔡琰邁動蓮步,來到距離張遼十餘步的地方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