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這件事兒就交由先生去辦。”袁尙點頭一笑。
“是。”
逢紀領諾而走。
審配跟著起身離開,袁尙把他叫住,審配一臉愕然,問道:“公子,可還有彆的事情?”
“哦,沒彆的事情。”袁尙灑脫一笑,命袁福拿上棋盤,“就是許久未曾與先生下棋,今日尚也無睡意,先生可否與我對弈到天明?”
抬頭看了眼外邊天色,審配點點頭,重新坐下。
二人擺好棋盤,袁尙執黑子先行,穩健地落在四角。
審配不假思索,規規矩矩搶占四角。
二人經過簡單的試探,不知不覺,已下了三十來手。
袁尙看著棋盤中錯落有致的棋子,手指夾住一枚黑子,輕笑著喃昵自語道:“先生,都說人生如棋,你看,這袁熙藏拙二十年,今日驟然暴發,正是合乎棋道。”
說罷,他一子落下。
審配一看袁尙落子位置,笑了笑,回道:“是啊,草蛇灰線,伏脈千裡。這位公子藏拙二十年,如今鯉魚化龍,不可同日而語嘍。”
“沒那麼容易。”
袁尙說著,一子絞住審配的棋子。
這時忽然吹入一陣穿堂風,廳內燈火忽明忽暗。
接著“轟隆”一聲,豆粒般大小的雨雨,洋洋灑灑毫無保留地從穹頂上墜落。
落在地上,激蕩起一層白骨般的霧氣。
“好雨啊!”袁尙感慨一句,反剪著雙手,一臉平靜地走到大廳外。
審配跟著起身,與之並肩站立。
此刻,外邊已是雨急風嘯,樹枝搖曳,烏黑得跟鍋底兒一般,二人站在台階上,寒風裹挾著雨水打來。
吹得二人衣衫翻飛,眼眸微閉。
“公子,風大,回去吧。”一旁的袁福走上來,提醒道。
袁尙搖搖頭,把腰杆挺得筆直:“不必,好久沒見過這麼大的雨。這個雨夜,不知道多少人睡不著覺嘍。”
...
大雨下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熹光初露,凍雨才堪堪止住。
在大廳門口看了一夜雨的袁尙,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看向正要上前服侍的袁福問:“甄堯那邊怎麼樣了?”
袁福一笑,輕車熟路地放心裝滿熱水的銅盤,拿出裡邊的毛巾擰乾,遞送到自家主人身前:“還算順利,他那邊不好動手,他手下管事倒沒有他這般硬氣。”
“那就好,現在就看我這位二哥,舍不舍得大出血嘍。”袁尙一點頭,接過毛巾擦拭麵頰。
另外一邊,甄宓一夜未眠。
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紅得讓人心疼。
早膳上,袁熙瞧見,忙安慰道:“沒事兒的,放心吧,二哥是甄家的人,袁尙抓他沒用,他們要動的是我。”
甄宓雖是女人,可也知曉這官場上的齷齪。
顧忌自家丈夫安危,她嗚咽著聲音說道:“夫君,如果二哥真的做了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你...你留他一命就是。其餘的不用去管。”
“這是男人們的事兒,你回去好好休息。”袁熙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