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高貴的城裡人被一個鄉下女子擋在了門外,撒出去的誘餌失敗了,陳凱成是何等的傷心呢?正覺無望時聽說楊慧林和她爸也會去成都,這是天賜良機,更像是一種緣分!失落的心又湧起來了,巴不得早點走,最好是現在就走。
楊慧林卻在她爸麵前說不想去,怎麼也不想去成都。理由就是還有很多暑假作業要補,其實她更想去見另外一個人。要開學了,同蘇童見麵的日子已經是一種奢侈了。
這是多麼好的一件事,娃卻不願一同去,楊明清覺得這很反常。盯著她,向她說“你這女娃怪怪的,人家娃做夢還想不到呢。就這麼決定了,這由不得你,搞不好全家都去。”
陳凱成聽的一驚一乍的,血脈跳動又平息,平息又跳動,起起伏伏的經曆了很多次。
楊慧林最終沒有倔過她爸,在收拾東西時無意看見陳凱成在朝她笑,瞬間感到煩死了,這人的心思她全明白了。
“哼!”她想,“那也沒你的份!”
陳凱成說,笑起張臉“楊慧林,我想同你說句,”這話還沒說完就被楊慧林搶過去說了,“我們不可能!”她連想都不去想,一點兒也沒有經過考慮,直接把話說的死死的。
陳凱成不以為然,他的對象當初也是這麼說的,後麵還不是投降了。
陳凱成見她一臉的不高興,忙止住了笑。在這兩天的時間裡他覺得已把楊慧林摸了個透。這女娃生的美,年齡不大還是個學生,應該還不曾處過對象。就是說話很少,不善言談。有些偏執,單純的就像一根透明的絲線。從開始,第一眼看見她時,從害羞到平淡,再到如今的冷漠,接著是煩躁。現在連笑都是錯!種種跡象表明他沒戲了。可她越是這樣越激發陳凱成的欲望,在車上偏偏要和她一同坐。
他想用一種滲透卻又看不見底的新方式,去開啟新的領域,試著去打開她的心扉,當然這也是提前預謀好了的。他說“你讀過哲學書嗎?”
“讀過。”她說,眼睛莞爾一瞄。
陳凱成說,身子趁勢往前一靠,他那樣做無非就是要同她靠的更近一點,非得撈點便宜才肯罷休。
“那你說說哲學的含義。”
楊慧林見他越來越近犯,挨著的也太近了,忍不住了,眼見車上的人幾乎都把他們瞧著,索性也毫不客氣了。
她說“死皮!”
她不是不知道,懶得跟他這樣的人費口舌,是要堵住他的嘴。
哲學怎麼會是死皮呢?陳凱成聽的很懵,這生僻的詞還是頭一次聽見,埋頭幾場苦思也沒弄個明白。他知道楊慧林很有知識,那房間裡貼著一牆的獎狀和堆滿了屋子的書籍,已經證明她是個很有才氣的人。還想再問一次時看見楊慧林已經閉上眼睛睡過去了。
假裝的,即使這樣絕情他也算撈了個便宜。坐在這樣一個漂亮絕倫的青春女子身旁,一路下去都是她的氣息。靠的越近越愛。她的頭發,那手、脖、,身段,沒有一樣不是他的最愛。一張永遠看不夠的臉,還有幻想不完的幸福。他已經知道他完了,從此會苦下去,為這個不喜歡他的女娃而痛苦下去。
他甘願是個泥瓦匠,是個種田人,隻為守候在她的身旁。
他原本是多麼正經的一個人啊,還算得上是一個開創時代的人。來到鄉下碰到了楊慧林,鬼使神差的一下子轉變的不像個樣子了。忘了知識,忘了工作。神光也猥瑣了,舉著還有點像個小流氓。
美麗的容顏像是能夠操控一個人的命運,它能使前進的人後退,讓健康的人去死亡。容顏是操控的手,是嬌嫩的花。它迎麵而來,是天空中撲麵而來的雪花,美麗卻很短暫。
他們的事早已被陳雪斌和楊明清看在眼裡。楊明清想攀這門親,父從子貴的道理是人都懂,他為的是一條大路,就是將來住在省裡,成為一個cd市民。以前不敢想,眼下可以想了。陳凱成整天沾在女子身旁,目標清晰的很,這位大記者已經看上女子了。
楊明清放逐女子跟陳凱成好,女子卻把自己關起來把人家擋在外麵,這讓他很不高興。一車子的人都不是瞎子,他們原本以為他們是情侶,卻又不是,有的在笑話呢。想到此處,那副高傲的樣子要是在屋頭,少不了又要挨頓揍。
陳雪斌是看在眼裡氣在心頭,卻又不好當麵乾涉,戀愛是自由的,他喜歡誰是他的事。可做事情有個先來後到,兒子已經有了對象。這才幾天的時間,又開始對楊慧林進攻了。不叫話,見人長的好看就想,天下長的好看的多了。見一個喜歡一個,那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成個家?人家還是個讀書的小姑娘,看把人家惹得連話都不想同他說。陳國斌有點兒焦急,兒子的表現說明和他的對象在感情上已經鬆鬆垮垮了,已經不牢固了,隨時都能決堤。這是丟臉,回去得跟他說道說道,如果敢把他對象吹了,他可是不饒人的。他和兒子雖住在大城市裡,可又是土地的根。傳統思想沒有忘,索性一想趁他和楊慧林的火熱沒打上,乾脆讓兒子早點同他對象結婚算了。
班車到了成都時天色已經黑了,寬敞繁華的街道在車窗外一一像幻燈片似的播放著。車子路過的一些廣場上,都是高樓大廈,統統直到雲霄。車燈,路燈,霓虹燈閃爍不停,交替輝映。人流,車流一浪一浪的像江水似的退了又回來。車子在立交橋上繞著開,跟小時候坐的過山車沒有什麼不同,隨便站個身都能看見像森林一樣的城市。
這就是成都?楊慧林熱血沸騰了,她被大城市擁抱著,不高興的事已經暫時忘記了。
陳凱成見她興奮的要命,趁火打劫的說了一句“這些還不算,明天我帶你去看看書上才有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