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多久呢?一個月以後吧,陳紅綢得知了他們分手的消息。正是活見鬼了,也不知道是誰傳了出來,大家都在說蘇童和楊慧林已經分手了。曾經在那些鄉道上,他們留下的身影仿佛還在昨天,那是多麼的美麗,又讓多少人羨慕。因此還有人厲害的說“楊慧林是個大學生,他們分手是正確的。”
蘇童那天跟楊慧林分手以後,回到家裡照例跟以前一樣的生活。誰也沒看見他為某種事傷心過,跟往常一樣,勞動後就去下鄉工作。腳步輕盈盈的,有時還跑的飛快。難過是有的,即使會發生那也是在晚上的時候。不過,他很有一套,白天把自己乾的很疲憊,倒了晚上倒頭就睡。這方法開始還行,後來,慢慢也失效了。那段感情畢竟經曆過,一起走過。一個人的音容笑貌怎麼能輕易地忘記呢?那是楊慧林,是一個非常特彆的女子。當初,人家是那麼愛他,喜歡他,追求他。而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往後再也沒有了,也就是說,在永生裡,再也不會有一個楊慧林了。
同樣的道理,楊慧林的永生裡,蘇童似的男子貌似也不會有了。也許,有一個比他文化層次高,家庭條件好的,但像那副乖樣子,要找到這樣的人還真要靠天幫她尋覓。她輾轉反側終不能寐,大半個月都睡不了覺。人越來越憔悴,也沒有心腸打扮自己了。她幾次都想悄悄去蘇家彎瞧一瞧,在起步時又止步了,那種猶豫裡還是因為那個層麵關係。
那個曾經風風火火的楊慧林像是已經不在了,的確已經不在了。那個膽大妄為的女子也已經消失了,看見過的人也看不見了。現在的這個女子,因文化層次的上升而變成了另外一個視野很寬,事業心很強的女子。寂寞難耐時,受不了時,她又想到,大學校園裡男生多的是,即使一般般,也是個大學生。如果相貌出眾,就是所謂的郎才女貌。並且自己也有是個才華的人,漂亮也勝過其他人,不信就找不到一個既帥氣又有才華的男子。她不信這個邪,往後的那個他,相信,一定會勝過蘇童。否則,她的心會輸的很慘!
一個月以後,楊慧林就去了成都,走時也沒透露消息,一個人悄悄的走了。
楊慧林悄悄的走了,林小端也被父母裹挾著回了老家,再隨著一個劉小杏的離去,蘇童看似已經清閒了。其實不然,感情上的事卻沒有完,朝思暮想的陳紅綢又冒了出來。
蘇童的母親,那位秦大娘為失去一個楊慧林這樣的姑娘,為此傷心了很久。時常裡念著,罵蘇童不是一個好東西。老人家想的很簡單,如果當時,那時候兒子跟她同床,孫子差不多都快到懷裡了。可愚蠢的不孝之子,不為自己考慮,卻非的慫恿人家上大學。這下好了,屋子裡空蕩蕩的。從林小端走了以後,從楊慧林走了以後,再也沒有來過女娃陪她閒聊了。
常年生病的人都很孤獨,因此,脾氣也好不到哪裡去。
“咳!”她歎氣的說,“多可惜呀!”
不過,沒過幾天,就來了一個認識的的女子。
她,正是陳紅綢。
她是厚著臉皮,狀著膽子來的。在這個大隊裡,在整個公社裡,除了蘇童她是看不起彆的男子。她的預言也成真了,蘇童和楊慧林果然沒成事。而且,分手那麼快,對自己太有利了,一個天大的威脅已經不存在了。要知道,她曾經和蘇童鬨的很僵,這次,是受她哥哥慫恿而來的。這不是一個人的下賤,她有錢,有富裕的收入,還有父親和哥哥。這是一種信念,非要找一個喜歡的人,就那副乖乖的樣子的人。是誰讓他們見麵了呢?是老天,是緣分,所以,她較了真!
陳見心已經看不下去了,這個妹妹整日躺屍在床上,不吃不喝,在憔悴中已包含了病態。他問“蘇童和楊慧林已經分手了,這件事你怎麼看?”
她還不知道哥哥是怎麼闖進來的?一個大男人突然坐在床邊,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但他本意又沒有彆的,是專程來解開心結。她的事,上下都著急,父親和哥哥輪流的侍候。她確實已經立不起了,整個人都脫了形。陳見心要是再不為她出出主意,不儘快找到一個很有效的方法,恐怕是要出人命的。由此可見,相思病是一種很厲害的病,要人命的大病!
陳見心把這件事說出來時,陳紅綢像吃了一種神秘的藥,精神好多了,眼神也亮了起來。
“他們都活該!”她回答。
“那麼,”他又問,“那分手的話到底是誰提出來的呢?”
“我想,”她說,毫不猶豫地,“一定是蘇童!”
“為什麼?”
“因為他要給楊慧林找個台階下!”
“人心不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