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區以南,在郊外的一座小山下有一座年齡已久的教堂。主教的名字叫比安迪奧,是位意大利人。一頭白發,年齡大約六十多一點。住在這兒一共兩個人,還有一個是他的妹妹,叫比安魯麗,看樣子小他三到四歲。教堂不大,因最近幾年修繕了一次,所以顯得有些富麗堂皇。平常到這兒的有不少的異國人,其中居他們本國人的最多。市區的年青人,有個彆的也去那兒。這是受了西洋神學的影響,其中感受最深的是耶穌基督。他們丟掉了國內的寺廟,認為那是封建迷信。反倒來這兒了,以為耶穌是位存在的人。到底存在與否?年青人是相信這個人的存在的。
比安迪奧身材不是很高,體型有點兒圓胖。在教堂的生活深居簡出,偶爾揣著一本經書,坐在一棵最喜歡的樹下,翻過來,又翻過去的重複的念著。脖子上戴著一竄十字架項鏈。他的妹妹,那位比安魯麗也戴,但看上去比他的項鏈精致一些。
她負責教主的起居飲食,也拿著豐厚的工資。這個老女人原本是有愛人的,有人看見曾跨海來過這兒一次。但是,相會的時間很短,隻呆了兩天就匆匆回去了。
他們在這兒呆的時間,不多不少,剛好十年。他們在這兒毫無貢獻,打著傳教的幌子,成立了私黨。教堂是隱藏在地上的一個情報站,為“長手黨”服務。比安迪奧倍受很多人的尊崇,除了他國人,也有市區的本地人。這個老頭平日裡對人顯得極為和藹,並不顯示主教的身份。但做經時卻又是嚴肅的一絲不苟。主持婚禮,喬遷之喜,替人祝壽,像這樣的事,他從不收錢。也主持葬禮,替死者超度亡魂,經常一個人依附在某一個遺體旁,在那兒呆上老半天。為此,認識的他的人,都相互而言,他是一個最值得尊敬的主教。
此外,他還有神通廣大的一麵,去辦理一些常人辦不了的事。各種證件,像護照和過境證,隻要他出馬走一趟,準會出現在他的衣兜裡。為此,過後,那些得到好處的人,似乎已經成了一個個傀儡,尊行他的話,替他辦事。小紅羅的父親,那個鐵料廠的男人,神秘的消失,跟他是有關係的。他們是一夥的,都是隱藏在陽光下的地洞裡。但他不是頭目,連一個小領導也算不上。隻是一個成員,負責出入境的管理者。
比安魯麗有點兒不同,表麵上是一個替他打雜的人,真實身份是他的上級,是一個保鏢。是上級保護下級安全的人,這可笑的安排,理解透了,其實一點兒也不可笑。因為比安魯麗不崇拜耶穌,對經文一竅不通。吃了這方麵的虧,暗地裡恨透了這個主教哥哥。但是,這個哥哥的人脈廣,她的上級需要這麼一個人,於是,她還要負責人的安全。由此可以想到,比安魯麗是一個厲害的老女人,在拚鬥方麵不會讓人失望。她有槍,就藏在穿的那件袍子裡,而且槍法極準。教堂的地下廳,在那兒有專門的射擊場。彆小看她是個胖女人,動作迅猛時,跳出來像一頭跑下山的花豹。
白天,一切事,是那位主教作主。到了晚上,沒人的時候,比安魯麗比哥哥顯得堂而皇之。這對親兄妹,在黨裡就不親密,私下裡感情也不深厚。他們是同父異母,為了金錢替人賣命,湊合一起勉強度過。
那天,小紅羅的父親突然來了,帶著那本圖紙,猛地出現在教堂的門口。神色慌張,與正出門的比安迪奧剛好撞了一個滿懷。
他不認識他,小紅羅的父親也不認識比安迪奧。是根據情報的指示而來的,這是一條路,是通往境外的路。這兒的主教可以通過人脈,順利的把人送出去。坐飛機,又或則是乘輪船。他們用一種暗號接頭,用算數相加的方式,在標準答案後麵多一個。譬如2加2等於4,暗號裡必須等於5。必須兩次,用不同的算數相加,以這種奇特的暗號確認身份。
他們彼此對上了,隨後去了教主的書房。房間裡有一個旁人不知道的暗牆,從那兒穿出去,下了地下室,再轉到一個小房間裡,裡麵亮著燈。比安魯麗在上麵防範,在教堂的大門那兒假裝翻著一本從來也不看的書。
地下的事正在發生。
“我叫刀。”
小紅羅的父親說的是他的代號,真實名字叫桑布洛。他一麵說,露出肩膀上的一處一小暗記。那是一種像手掌一樣的極小的圖騰,是長手黨的標誌。幫會裡所有人都有,並以此作為行走的標記,進一步確認身份的有效印記。這種圖騰含點兒科學,非同一般。能在黑暗中,或則是光線極暗的地方,用嘴對著一吹,馬上顯示一種因熱能而出來的光亮。
比安迪奧也是如此,照著做一遍。
“你不是意大利人。”比安迪奧說。
桑布洛說“我為意大利人服務。”
“你有什麼事?”
“那件東西我帶來了。”
“什麼東西?”
“那本圖紙!”
“我得看看真假。”
“當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