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安魯麗說完就離開了那裡,她要去準備,要在槍裡裝上足夠用的子彈。隻要那位副園長出來,出了植物園的門,他的死亡定會引起一場不小的轟動。
比安魯麗剛離開,比安迪奧就托一個小特務,讓他必須儘快把圖紙交到喬恩的手中。並囑咐,想儘一切辦法,在短時間內離開這兒。時間一長,通常是會憋出病來的。
喬恩費儘了心思,在李明澤的幫助下才接觸到楊慧林。以一種輔學的方式,在校外的調研活動中,他們談得很開心。楊慧林佩服這位外教老師,他的風度是其他外國人裡為數不多的。學識淵博,以理服人。看上去,他的身上像是有說不完的故事。因此而顯得神秘,也讓人總想去了解那些異國的故事。
喬恩常說自己的戀情,是一個受傷極深的人。美麗的太太拋棄了他,孩子現在隨著繼父姓。他愛她們,時常因思念而睡不好覺。而且,為了把戲演得真實,他當眾吃上了安眠藥。
他說“沒有它,我跟死亡的人沒有區彆。”
他這麼年青就有了太太,還有一個女兒。她們都離開了他,這故事確實有點兒悲傷,也引起了女學生們的憐憫之心。楊慧林動了惻隱之心,被喬恩請去調研一場活動,用五國語言展示自己的風采,在這兒已經令人刮目相看了,成了一個非常耀眼的主角。
以後,楊慧林和喬恩成了朋友,也是師生。他約她,她就去,再約她,她也照例去。她為學到外語知識,喬恩為了一種目的。他身上的東西,那張圖紙,必須找一個人帶出去。所有的邊境線上都封鎖的嚴嚴實實的,隨著時間的緊迫,間諜們已經熬不下去了,都坐不住了,仿佛已經看見了末日的來臨。
為了儘快實施計劃,喬恩在一個夜裡去了萬柳路。找到小紅羅的母親,讓她馬上發信號,要上麵立即開始進行一場地下比賽。隻要比賽發生了,蘇童就無暇顧及楊慧林了。而他,狡猾的喬恩,就可以馬上行動,讓楊慧林帶著圖紙出境。
回到住處,喬恩就把符號圖紙拿了出來,用兩張大小相同的,全是英文字的英國旅遊圖進行包裝。外麵呢,用一個硬殼的書本外殼,裡麵也是旅遊圖。再把圖紙裝混在裡麵,經幾次來回翻動,便又了皺褶。這樣一來,就成了一本名乎其實的英國旅遊圖冊了。
可是第二天,突然發生的情況對他很不利。植物園裡的副園長死了,連頭顱也不見了。所有的人限製出境,若有特殊情況,必要特殊證明。該死!他詛咒這兒的一切。他的那些同黨就是草包,壞了他的大事。但是,喬恩沒有絕路,隻是不方便而已。他早想到了,有一個人可以幫他出境,就是教堂的主教先生——比安迪奧。
他們不認識,從未見過麵,也不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他是去尋求幫助,以一個信徒的方式,去那兒朝拜的同時,用足夠的金錢去收買,利用比安迪奧的人脈關係辦理一張特殊證明。必須裝出一副可憐相出來,以為神父們,即使在槍炮麵前也是無所畏懼的。因為槍炮永遠不會對準神父,他們不問政治,隻信天主和神。他們犯了錯,監牢是毫無用處的,而且逮捕他們的人為此還會引起人們的公憤。他們隻是救贖,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問。這就是理由,比天還大的理由!
他們在教堂的那棵樹下見了麵,比安迪奧正在看一本書,念著重複的經。比安魯麗在花園裡賞花,有時也捉弄兩隻飛舞的花蝴蝶。他們彼此距離很近,大約十幾步路,同時也在注意這個白頭高個子的到來。他們進了教堂,她也尾隨進去。比安魯麗的眼睛亮了,好久都沒有瞧見過那麼標致的男人了,這個老女人正在發一場春夢。
喬恩開始行禮,標準的站在那兒。一副虔誠的樣子,朝耶穌基督的大十字架神像,給自己劃了一個十字。示信徒,示庇佑,示耶穌基督的保佑。比安迪奧站在高處,在十字架旁頌著經文。比安魯麗躲在門那兒,神態正在發呆,她已經被喬恩迷住了。
功課做完了,比安迪奧正要送這位信徒離開。他們一邊走,朝門那兒去,一邊談話。老女人因為害羞,發現喬恩在注意她時已經躲著不見人了。
“尊敬的神父大人,高尚的主教先生!”喬恩說。
“比安迪奧說“你用不上那麼客氣,叫我比安迪奧好了。高貴的朋友,耶穌的孩子,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助你嗎?”
“我想回家,回到我的國家。”
“想你夫人了?”比安迪奧問,“請問有孩子嗎?”
“他們正需要我,想念我的心情跟我想念他們一樣。”
“那你就回吧,家,才是靈魂的固舍。”
“可是,”喬恩說,顯得很著急,“我少了一種證件,是剛剛才流行起來的特殊通行證。”
“噢!”比安迪奧說,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你是來找我的,去幫你辦那種證,送你離開。”
“主教大人!以你的神通廣大,辦那種東西,隻能算是一種小事。”
“朋友!”比安迪奧說,“我還有功課沒做,我幫不了你,把你的家產送上,我也無能為力。”
說完,比安迪奧走了。開始的那種待人和藹的態度呢,一下子就消失了,喬恩白跑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