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愣了下,旋即嘴角浮出一絲苦笑,“謝謝師兄。”
離開醫院,沈暮來到地下車庫,秘書將他從輪椅上扶起來,在沈暮扶穩車門後自覺地鬆手,退開一定距離。
沈暮則咬緊牙關用手抬起自己殘廢的一條腿腿放到車上,在撐起整個身子往座椅上爬,等到整個人終於狼狽地上了車,他的鬢角都被汗水打濕,胸口幅度頗大地起伏著,臉上都浮起一層不健康的紅暈,閉上眼,濃密的睫毛輕顫著,豔麗得像幅畫。
秘書看著他坐好,才小心關好車門,將輪椅折疊好放進後備箱,驅車離開。
沈暮讓秘書把自己送到門口,便讓其回去了。
秘書把沈暮送到門口便回去了。
當沈暮自己推著輪椅進了沈家時,卻驚訝地發現客廳沙發上坐著的,自己那整日在家伺花弄草的母親外,還有最近一個月忙得不見人影的沈父。
不過區彆於往日儒雅從容的模樣,此刻的沈父眉眼間儘是受了莫大打擊後的頹喪萎靡,脊梁像一夜間被壓彎了,頭上還出現好些紮眼的白發。
而坐在他麵前的沈母則悲苦地流著眼淚,秀氣的拳頭一下又一下捶打著沈父的胸膛,哀慟道:
“成朗你怎麼公司出了這麼大的事,都不早告訴我呢……你要是早告訴我,我就是豁出這張老臉,也會想辦法再複出為你還債……可你怎麼偏偏就這麼傻呢……小暮他剛剛出了車禍,腿和腺體還受了傷,你要是再進去,你讓我們娘倆怎麼辦啊……”
沈父一把擁住沈母,枯啞著嗓子許諾道:“靈箏,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都不會讓你和小暮有事,公司所有的責任我都會擔下的……”
沈母哭得不能自已,剛欲再說什麼,餘光掃到玄關,她驚愕地出聲:“小暮……”
沈暮滾著輪椅到沈父身邊,握住父親長出了皺紋的手,語氣堅定地問:“爸爸,公司出什麼事了?”
事到如今,沈父也沒法再隱瞞下去,哽咽著喉嚨,一五一十將事情說了。
原來從一年前開始,沈家的醫藥公司就開始經營不善,沈父為了扭轉局勢,便冒著風險貸款,從國外引進了一批新的製藥設備,新開了好幾天生產線,眼看新藥就要上市盈利,沒想到臨床試驗過程中有一項被查出不合規範,上市被緊急叫停。
沈暮從小就有接觸家中生意,自然明白此事嚴重性,一時間也有些無法思考,隻能竭力保持冷靜,去想解決辦法,“爸爸你找過秦叔叔他們了嗎?不是聽說秦叔叔的哥哥是國藥局的高層嗎?能不能求他們幫幫忙,看看能不能寬限些時日,還有林伯,他家與銀行應該……”
沈父淒徨地搖搖頭:“找過了,都找過了,這一個月裡,我已經把所有能找的人都找過了,平日裡他們找我幫忙,我都是能幫則幫,沒想到我今日落到這般田地,他們居然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
沈暮看到櫥櫃裡四散的母親的藥,拚命地想著如何能夠挽救一切的辦法,可他越想,就越是無力。
沈父如果再不能及時還款,恐有牢獄之災,而沈母早幾年大病一場,現如今要每日服用極昂貴的藥才能控製病情,如果沈父入獄,銀行會查封沈家全部財產,屆時,沈母的病情又該如何控製?
又痛起來了……
沈暮額頭冒出冷汗,咬緊了牙關,偷偷抬手,摁住自己後頸上貼著的阻隔貼。
車禍之後,他的腺體不能再散發信息素,卻變得對其他信息素極度敏感,為了不出意外,沈暮無論在家還是在外麵,一直是拿阻隔貼遮掩自己的腺體的。
除此之外,沈暮後頸上的這個腺體還會經常無端疼痛,至今沒有找出病因,鐘梁和其他醫生也沒有辦法,隻能開了些止痛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