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此時,姬溯總算是放開了他的脖子,仿佛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今日藥吃過了麼?”
姬未湫連連點頭,生怕抓不住他哥給的這個機會:“早上天還未亮就吃過了,胡太醫叫我辰時來曬曬太陽……又怕太陽傷了眼睛,這才蒙起來的。胡太醫的藥真有用,今日吃了藥,胃口也好了許多……”
姬溯頷首:“那便好。”
他緩步而行,姬未湫也隻能跟著他一道走,後麵宮人們也就跟了上來。姬未湫鬆了一口氣,應該是他哥聽見有正當理由,也就放過這一節了。
三兩句話的功夫,姬未湫不知不覺中跟著姬溯一道走到了正殿門口,姬未湫止步,試探性地問道:“皇兄先忙?我先回偏殿……?”
姬溯頷首,隻瞥了他一眼,便跨入了正殿之中。姬未湫見狀狠狠鬆了口氣,慶喜公公跟在後頭進去,給了一個意味深長地笑容,姬未湫下意識回了個笑臉,等到回了偏殿才想起來那個笑容意思是:‘殿下真厲害!’。
姬未湫人都麻了。
今天給他哥抓了個現行,他也不敢再做其他事來挑戰他哥的神經,正兒八經的看起奏折來。這件事其實很簡單,介於他在運河上被刺殺一事,刺客本身固然是最大的錯處,但讓刺客真摸上了禦船,距離他最近的兩州府的知府同樣有治下不嚴的罪過。
他隻看見錢之為,是因為他哥隻給了他有關於錢之為的奏折……從某種程度上來看,他哥認定應該是錢之為所為,所以才能放下話來,他隨便判,判完了都能名正言順的施行。
已
知有四十五本折子裡已經有十五本都在說錢之為不行了,姬未湫一手支頤:“小卓,你識字嗎?”
小卓公公頷首:“奴略識得幾個字。”
“那先替我分一分,將為錢之為求情的挑出來。”姬未湫吩咐了一聲,小卓公公恭順地應了是,便麻利的乾起活來。姬未湫自己也看了起來,彆說,看和聽還是有區彆的,聽的時候過了腦子也就過去了,看的時候有更多思考的空間,眼睛一掃,就能看到前頭想要的東西,姬未湫問道:“這些應該是不發還了吧?”
小卓公公看姬未湫捏這筆,便道:“殿下隻管放心,折子還有留中這一說。”
姬未湫也就放心地在上麵他覺得有問題的地方用朱筆畫了個點,不知不覺中就到了飯點,小卓提醒了三回該用膳了,姬未湫剛剛尋到一個疑點,正對比得不亦樂乎。他抬頭一看,居然已經快到未時初了,怪不得餓得鬼叫,他問道:“小卓,我皇兄叫用膳了嗎?”
按例,小卓公公不可透露聖上的動向,但對著姬未湫,他毫不猶豫地說:“聖上公務繁忙……”
那就是沒吃的意思。
姬未湫一想這哪裡能行,道:“更衣。”
一旁宮人們早有準備,正欲上前服侍,卻見姬未湫順手把外衫脫了往羅漢床上一扔,自個兒從宮人手中撈了一件新的外衫披了就往外走,對裡頭那些中衣是看也不看,就這麼往正殿去了!
誰不知道聖上好潔?殿下就這麼糊弄一下過去了?!
小卓公公擺擺手:“快收拾了。”
他三兩步跟了上去,姬未湫這會兒已經出了偏殿門了,他本想叫禦前宮人去通稟一聲,哪想到出了門就見到了一位意料之外的人——顧雲鶴顧相。
顧相年逾四十,相貌儒雅,氣質溫和,見一人自清寧殿偏殿大步走出,還以為是聖上的禁臠,便垂目避讓,哪想到那人張口就是:“哎?顧相來了?怎麼不進去?您吃了嗎?”
顧相抬頭望去,見是姬未湫,目光中有了一瞬的驚愕,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