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偶遇(2 / 2)

若是考不中,幾乎是打了水漂。若是考中,後麵還有府試、院試……她又該去哪裡找盤纏?

鐘羅琦心中稍一盤算,便打定主意:“夫人,我見你這鐲子確實不錯。如今你不如當給我,我當給你十貫。”

她不忍心,說那並不是正冰種翡翠。

那婦人仍有些懵懂:“這鐲子已經碎了,小姐拿去做什麼?”

鐘羅琦道:“我正想做幾個玉墜子,還沒找到合適的玉,夫人這鐲子正合適。”

這話一聽就不是真的。

鐘羅琦今日腰間正佩了一塊玻璃種如意紋玉佩。再不識貨的人,也能看出那玉佩質料名貴,雕工華美,價值不菲。

這樣的小姐,要什麼玉料還不是伸手即得,怎麼會找不到合適做玉墜子的材料?

那婦人囁嚅了一下,但到底彆無他法,還是決定承她的情:“那便謝謝小姐美意。”

再過幾日便要出發趕考,韓郎的盤纏,真是拖不得了。

再說,家裡幾乎已經賣無可賣,若今日不拿這十貫錢,又去哪裡湊錢?便是她日日做了繡活出去變賣,比起趕考的開銷,依然隻能算是杯水車薪。

若是耽誤了今年,又要韓郎遲遲等著下一次。

見她同意,鐘羅琦便微微頷首,示意一旁的春翠以布巾收好鐲子,又拿出十貫錢給那婦人。

便連春翠手中那包碎鐲子的手帕,也是光澤瑩瑩的錦緞。

正要離開,身後那婦人又問:“小姐恩德,妾感激不儘。敢問小姐府邸何處,他日若有機會,妾必登門道謝。”

鐘羅琦帶著笑,回頭答道:“祝你相公一舉中第!若真要報答,以後發達了,多買我鐘氏幾盒香粉便好!”

她聲音如琉璃輕輕相撞,清脆又帶有幾分江南口音的綿軟,很是婉轉動人。

彆了婦人,鐘羅琦帶著春翠,一路往前走去。

她沒看到,司華清正坐在街對麵的餘氏茶鋪裡。聞言便低聲問一旁飲茶的客人:“這位兄台,那鐘氏是賣香粉的麼?”

那客人也剛看完這一出意外,湊過來道:“你是外地人吧?本地沒有不知道鐘氏香粉的。這鐘氏啊,是幾百年的老字號了。因為香粉做得好,價格公道,主家還心善,在我們這兒啊,真是首屈一指的香粉鋪子。”

他喝了口茶,又以下巴往前指了指:“喏,剛才那位應該就是鐘府的大小姐。真是跟鐘老爺一樣心善。”

百年香粉鋪子鐘府的大小姐。

不知為何,司華清覺得這個身份很熟悉。他隱隱覺得那姑娘似乎會很喜歡桂花,不對,避皇後娘娘名諱,該稱木樨。

可他應該從未見過她。

這是他第一次來江南。他雖幫著梅雪搜集了許多江南傳說,卻儘是些纏綿悱惻的話本故事,並不包括江南知名的香粉鋪子。他也沒細看過那些東西,聽說年輕的小姐們喜歡,交給梅雪用也就罷了。

他不是個太有雅致情趣的人。

生存在宮中、沒有母家依仗的年輕皇子,時間和精力應該放在學習政論、洞察人心、練習武藝上。

學習政論以發表深刻見解、脫穎而出,洞察人心以周全人情世故、保全自己,練習武藝以強身健體……或是,危急關頭以自保。

而什麼詩酒花茶的風雅技藝,不是他該學的。他也沒功夫再去研究那些東西。

但這種莫名的熟悉感到底是怎麼回事?

僅僅聽到那女郎說話,他已經心生愉悅,那是全無雜質的清澈歡喜,與在宮中步步籌謀成功時候的得意興奮也不同。

就好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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