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白看著唐婉那雙淚霧朦朧的眸，多好看的眼睛，仿佛會說話似的。
明明這雙漂亮的眼睛，精致的臉蛋，是他所熟悉的，是他曾經愛入骨子裡的。
可現在……他卻覺得陌生。
陌生到，仿佛第一次認識她似的。
唐婉哭得很傷心，但是韓慕白那顆心，卻沒辦法為她心軟動容了。
他緩緩鬆開了唐婉的下巴，手重新插回褲兜裡，漫不經心地。
“我熟悉何蔓蔓，她這個人，氣性有時候是挺大的，但她心眼實誠不壞，不會做那種逼人下跪的事。”
唐婉心裡咯噔一下。
她瞪大著雙眸，似是難以置信，“所以呢？”
“你懷疑，是我故意的？”
韓慕白直勾勾的看她，沒有說話。
但是他的眼神，明顯表達出了他的意思。
唐婉身形微晃，差點站不穩。
她笑得有些狼狽，“慕白，我們高中就認識了，高中在一起兩年，大學在一起三年，整整五年，我們在一起整整五年！”
“這五年，我什麼為人，你都不清楚嗎？”
“你跟何蔓蔓，才認識不到半年吧，才半年而已，你能真正看清楚，她是什麼樣的人嗎？”
韓慕白道，“她很好看清楚。”
“她開心就笑，生氣就鬨，難受就哭，有事也說事，藏不住，也不會藏。”
“簡簡單單的，一眼就讓人看清了。”
唐婉扯唇，“那我呢？在一起五年了，你都看不清楚嗎？”
韓慕白盯著唐婉看了好久，才緩緩開口，“是啊，曾經在一起五年了，我才發現，我竟然一直看不清你。”
唐婉喉嚨仿佛被什麼堵住一般，說不出話來了。
隻是心在陣陣的抽痛。
沒人知道，韓慕白這句話，對她的殺傷力，有多大。
韓慕白看著她，眼神涼薄，“唐婉，彆把所有人都當傻子。”
“你做的那些事，隻要是有點智商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沒當麵拆穿你，也是念及一絲情分在。”
“但是，也到此為止。”
“如果還有下次，那我……不會再對你客氣。”
唐婉眼睛閉了閉，再次淚流滿麵。
她以為的天衣無縫的心計，竟然被他輕易看出了。
嗬，也是。
韓慕白已經不是當年的韓慕白了。
他事業有成，在商界遊刃有餘啊同時，也見過了多少心機跟爾虞我詐，又怎麼會被她三言兩語所蒙騙？！
是她太天真了，天真的以為，他會信她。
其實，如果韓慕白對她真的還有感情的話，就算她欺騙了他，他也會無條件信任她的。
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對她沒了情。
唐婉聲音顫抖著，“對不起……”
韓慕白:“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而且，她做都做了，現在才說對不起，不覺得可笑？
“唐婉，一切，到此為止吧。”
韓慕白冷淡的道一句，不想再看到唐婉難過的表情，轉身離開。
唐婉則是痛苦蹲下身子，貼在冰冷的牆壁上，雙手抱著膝蓋，難受的哭出了聲。
韓慕白走出病房，他聽到了病房裡唐婉放肆難受的哭聲。
曾經那個他愛得死去活來的女人，那個讓他頹廢了六年，不願意打開心扉的女人，現在卻因為他，哭得撕心裂肺。
多年的情感得到宣泄釋放，他本應該開心的。
但是他卻發現，心情平靜到掀不起任何波瀾。
而他也明白，有些人，有些感情，錯過就是錯過了。
就算用一輩子挽回，也挽回不了。
有些人，有些事，該埋葬的埋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