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嚴三對三世子倒是和自己孩子一樣，三世子也不像是傀儡。但還沒到最後一步呢，誰知道若是有機會他們又會是誰上位。”
齊光看著那個戰場中衣著明顯不同於所有人的男子，繼續說：“如今三世子的名號還在皇家玉牒上呢，皇帝和太子是什麼意思外人也不得而知。”
造反的所有人都失去了原來的身份，嚴三的將軍是自己封的，軒正青的主公是自己選的，其他人的‘自立為王’、‘小皇’各式各樣，但唯有這位最該大逆不道的三世子反而沒有被皇家下令格殺勿論。
鳳珂咋咋稱奇又說：“會不會是他們都已經忘記了這位三世子？或是覺得他掀不起風浪？”
“不清楚了。”
齊光一直盯著下麵的戰局，手中的大刀握得很緊，就是那些將士也將手裡麵的槍握的青筋暴起。
顯然所有人都知道張將軍撐不住意味著什麼。
“嚴三自己是將領還會去尋厲害的人，你們怎麼不尋？”
齊光好笑，“所有造反者裡麵大多都是像是嚴三這樣有兵的，有兵就有將，有兵有將怎麼會沒有人脈？可我們是特殊的，我們造反之初隻有活不下來的百姓，又靠著訓練百姓才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規模。”
“我們若是坐以待斃連今日都活不下來，實話說我們也連同周圍拉攏了不少的已經小有名氣的將士，但那些人……”
齊光皺著眉頭，“他們根本不想要保護百姓，月銀一漲再漲，我們負擔不起。”
“原本還是可以和嚴三等人打個平手的，但自從鳳家人被尋出來之後大多數有名氣的將領就主動投奔過去了，我們就陷入了如今的局麵。”
鳳珂意外，“鳳家的名號如此好用？”
“那是，不然你以為……”
“那為什麼你們不和嚴三直接合作呢？”
鳳珂好奇，“既然現在你們沒有任何勝算，為什麼還要和他們硬碰硬？若是張將軍或者是軒正青死了你們不是損失更慘重嗎？”
一向是會回應的齊光看著她沉默了一瞬，“你說為什麼起義者、造反者都有了卻還是依然有無數的人選擇了這條路？”
鳳珂認真思考，“起義的人都是有所求的，依然起義是所求沒有滿足嗎？”
齊光又靜靜地看了鳳珂幾息。
他眼神中滿含欣賞。
“你說的很對，曾經所有人都想要皇位上麵的人清醒過來，想要太子位上麵的人能靠得住，想要那些王能顧及百姓，想要朝堂上的人可以向皇上進言，可這個希望始終等不到。”
“然後嚴三造反，所有人都以為自己的日子會變得更好，但結果恰恰相反。”
“所有人都陷入到了爭亂之中，或者說比開始還要混亂，土匪橫行、搶奪燒殺……”
“後來有了起義者，可他們被殺、被滅，甚至還有分配不均從內瓦解的。”
“官員也開始造反、手握兵權的將軍也開始造反，越來越混亂了。混亂的讓人看不到結束的那一天，讓人覺得等不到他們分出勝負的那天。”
“你敢想這不過是先帝死了不足一年的事情嗎？”
鳳珂想不到，她活動範圍隻是在小山村附近，那裡恰恰就是在亂世中幸存下來的地方。
“我們活不下去了，所以我們搶了糧食，後來就有人講我們也是造反者。”
“誰在乎呢。”
齊光讓鳳珂看城裡麵，“這樣的城我們護住了多少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