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02】章(2 / 2)

嬌哄 徐書晚 7240 字 1個月前

放暑假的小孩兒在茂盛的草叢邊用小鏟子愉快地刨著土,帶著馨香氣息而濕潤的泥土飛濺到邁巴赫的車輪和車身上。

這輛千萬級彆的豪車似乎與這裡格格不入。

司機下車拉開車門,裡邊的說笑聲戛然而止。

溫榆有些木訥地站在車邊,手上用紙巾包著的小草已經有些蔫巴巴。

楚霏兒從座椅上抓起包包,不情不願地下了車,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溫榆,回頭對著車上的男人笑道:“我去藥房買盒創口貼,你和她彆聊太久哦。”

撒嬌的口吻。

車上光線很暗,男人的臉一半隱藏在陰影之中,神色令人看不真切。

楚霏兒離開後半晌,男人抬起一隻手放在溫莎結上隨意一勾,領結鬆掉,陰影下,他手上的皮膚顯得有幾分蒼白。

安妮和司機還有黎黎都暫時離開,獨留下溫榆上車和他待著。

很奇怪,來之前她如臨大敵,等真的來了,離他還那麼近,她卻忽然沒了那股不安的感覺。

米白色的真皮座椅乾淨得連一根頭發絲都找不到,車內彌漫著一股淡然的木質香調。

她微嗅了嗅,很快分析出一點成分,靈活的鼻子曾經被媽媽說是狗鼻子——

甜椒、香草根、安息香、杉木、雪鬆木……嗯,還有什麼?

她自顧自地分析著男人身上的木質香調成分,被他驟然間打斷。

還沒回過神,男人傾身向她逼近,猝不及防間扣了她的腕,纖細的腕部被大手勒出一絲紅痕。

他的一隻手向她的胸部伸過來。

她下意識想抽回手,並往後躲,可下一秒,岑亦白已經鬆開她。

她在想什麼……他根本不是那種會隨便輕薄女人的男人。

他目光裡浮上一絲嘲意,似乎在嘲笑她的自欺欺人以及自作多情。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手上多了一隻橡皮擦那麼大的金屬牌子,和她拍戲用到的學生銘牌很像。

不過,他手上的不是她的拍戲道具,因為他手上那塊銘牌很舊很舊,舊到已經脫色,難以辨認它的本來色調。

她怔然間,岑亦白拋給她另一塊銘牌。她撿起來,發現正是她的拍戲道具。

原來是她錯拿了他的東西,而他恰巧也錯拿了她的是嗎?

那塊舊銘牌……原本是屬於誰的?他學生時期喜歡過的女孩兒的?

還是……哪一個前女友的?

她舔了舔乾澀的唇,低著頭胡思亂想,聽見他的嗓音自頭頂傳來,帶著冷意,像冬季皚皚的白雪,冷得刺骨。

“溫小姐可以下車了。”

“……”

溫榆抬起驚惶的眼,眼睫毛不自覺顫抖。

也許是因為車裡的冷氣太充足,她感覺到脊背上有什麼東西密密麻麻地齧咬著她的皮肉。

他難道叫她來,是為了看她的窘態嗎?還是想要戲弄她?

吸了吸氣,她拉開車門下車。

可一條腿剛落地,她又折回去。

這一次,換岑亦白驚訝,隻是他比她深沉,臉上永遠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表情,包括剛才表現出來的些微詫異,更像是她的錯覺。

岑亦白冷淡地看著她,目光淡到令人讀不出一絲情緒。

溫榆攤開用紙巾包裹的那株已經蔫掉的植株,淡紅色的莖枝,頂端覆蓋著白色短絨毛,開著淡紫色的毛絨小花。

她就地取材,用拍戲的學生銘牌道具將植株砸碎——

本來她想用牙齒咬碎的,但怕這位岑總受不了,所以選擇了這種折中的辦法。

岑亦白不聲不響看著她,目光裡的冷意漸漸消退。

寂靜裡,蟬鳴一聲一聲起伏著鑽進耳膜,窗外樹影婆娑,炎熱的氣浪裹挾著白色的槐花飄落在窗前,像白雪紛飛。

溫榆捉住岑亦白的一隻手腕,感覺男人的指節顫了顫,他冷冷盯著她眼睛,不喜不怒:“溫小姐這是做什麼?”

“岑先生,彆誤會,謝謝你剛才救我,這是報答。”

岑亦白冷笑:“溫小姐,你們做藝人的,報答一個人,非要用這種方式?”

溫榆將搗碎的藥草敷在他受傷的小臂,抬起一雙溫和的眸看他:“哪種方式?岑先生以為,我在對你發出什麼曖昧的邀請嗎?”

男人不答言,手抽走,卻被她又拽回去。

她不卑不亢,垂下頭顱繼續認真地替他敷上草藥。

“岑先生彆誤會,我不想欠你人情,我媽媽說過,再小的恩情也要記在心裡。”說到這兒她微微一頓,咬唇,“可是,岑先生已經不適合被我記在心裡。”

岑亦白的瞳孔猛然一縮,銳利的目光向她掃過去。

“所以,溫小姐要和我兩清,一天一小時一分一秒也不能等,是不是?”

溫榆沒有回答,她將草藥在他臂上鋪平,隨即再一次拉開車門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走掉,背影和當年一樣決絕,在滾燙的黃昏下有一種說不出的單薄和殘忍。

岑亦白從過去的記憶抽離,抬起手臂凝視她敷上的草藥。

這種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