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搖頭答:“在南風都,比荊家能說上話的人有很多,但隻有荊家一直和衙門保持往來,衙門對荊家格外友善,再加上我這攤位從一開始就是荊家幫我求來的,所以我才敢在被人找了多次茬子後還敢在衙門前賣。”
三人告彆少女,直行百米,到了下一個路口,還沒轉彎,站在轉彎處一抬眼就看到了刻著荊府二字的金邊棕底牌匾。府門前無人守候,徐醉茗率先三步做兩步地上前扣門。
過了一會兒,荊家厚重的大門才慢慢打開一條僅能讓小孩子通過的門縫。
徐醉茗從縫隙看進去,來人是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兒,半白的頭發根根梳得服帖,衣衫也乾淨整潔,沒有半點老舊感,這一看就是荊家能說的上一兩句的人物,很大幾率是類似管家的存在。
“你好,我們是來找荊家主買馬的。”徐醉茗語調高昂興奮,但可惜沒有打動這個老人。
老人將徐醉茗飛快地從頭打量到腳,中氣十足地回道:“這位姑娘找錯了地方,我們荊氏不販馬很久了,都是養給家裡人遊玩騎的。還請回吧。”
老人就要關門,徐醉茗眼疾手快地擋住:“管家,你這是否有些不厚道呀,你家明明是販馬的,雖然很少人知道,但也不是隻有幾個人知道,怎麼能看到我一個姑娘就胡亂搪塞呢。”
老人見被拆穿,垮下臉,直言:“姑娘怎麼給你臉你還不要呢?我們荊氏的馬不算頂尖,但價格不菲,城裡最有錢的人也就隻能一年買得起一匹,多數人隻能來租用,老夫是為了保全你的臉麵,是為你好,怎麼就這麼不識好歹!”
北冥瑤從懷裡掏出令牌,直接打斷老人的詭辯:“這夠嗎?”
老人的眼睛在下一秒瞪得圓圓的,令牌是長條狀的,通體潔白,隻右下角有鮮紅色從令牌中溢出形成一隻山水筆法創作出的檮杌,中間一個令字,令牌最下是長條流蘇,但這流蘇也非凡物,乃是竹編流蘇中的上品,專供歲貢。
“老夫眼拙!”老人連忙將木門大開,跪在地上。
徐醉茗三人這才發現門內足足站了五人。
她們跨過門檻,就有小廝飛快地跑走,去通報荊家主。
老人走在前麵,徐醉茗趁機貼上北冥瑤,悄咪咪問:“你這令牌是什麼令牌嗎?這威力堪比萬世令了!”
北冥瑤聽說過萬世令,那是江湖武林盟主世代相傳的一塊令牌,傳說能號令天下和鬼神,但據說已經遺失了十七年。她將令牌給徐醉茗,介紹道:“這是我功績的濃縮,也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見證。”
“它叫什麼名字?”徐醉茗拿著令牌翻來覆去地看,縱使她不了解令牌的製造工藝,她也能通過撫摸知道這個令牌是花了大價錢打造的,再根據北冥瑤的介紹,她猜這是皇帝賜給福壽將軍的。
“沒有名字,”北冥瑤拿回令牌,重新塞在了最貼近胸口的地方,“這是我第一次用它。我曾經以為永遠不會用上的。”
“這不是你的將軍令牌?”
“不是。”
北冥瑤的低沉情緒透過幃帽穿出,讓徐醉茗突地心上一顫。
“我不做將軍了,令牌自然要交回兵部。我不是將軍了。”
話音落,會客廳至。
風雨從她們身後走到第一位,邁上低矮的台階,直入廳堂,見椅就坐,坐在了離主位最遠的位置。
風雨一副抗拒樣子,連臉都不願意和荊家主相對,徐醉茗則跟在北冥瑤向荊家主打招呼,她行抱拳禮,北冥瑤則是頷首禮。她的動作剛做完,荊家主就跪了下去,行了大禮,她再次驚訝,並且這次還有些迷茫——這跪拜禮不是大事上才用嗎?怎麼荊家主在見麵禮上用了這個禮?北冥瑤不會生氣,以為是在詛咒她吧?
徐醉茗為荊家主擔心地將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
誰知北冥瑤沒有生氣,反而格外溫柔地說了一句起來吧。
“哼嗬”
一聲一閃而過的輕笑。
徐醉茗在荊家主的邀請下落座,並朝聲音發出處——風雨看過去。
風雨又閉上眼,似困到極致。
徐醉茗暗自計算,算今晚是否留宿南風都,讓風雨睡個好覺。
“荊家主,我本不該來打擾,也沒有要拿勢壓人的心,隻是今日非要向荊氏討三匹馬,”北冥瑤抬眼看了眼站在荊家主身邊的老人,“所以用了最快的辦法進荊家大門。”
荊家主自然知道北冥瑤的弦外之音,立刻責怪地斜眼看了老人一眼:“我家管家年老眼花,腦子有些時候也不是很清楚,等幫將軍解決了問題,我就懲罰他。”
“既然年紀大了,也不宜按照一般處罰方法,荊家主可要注意輕重,更不用顧慮我,”北冥瑤將自己的乾係甩乾淨又特地點了荊家主,她喝了一口茶才繼續道,“說回正事,我需要三匹馬,三匹荊家最好的馬。”
荊家主和老管家對視了一眼,都麵露為難之色,荊家主思索過後才答她:“無論出於什麼原因,我都應該幫將軍,這駿馬我荊家確實有三匹,日行四百裡不在話下,但如今能調動在家的僅有兩匹,還有一匹乃在城北臥鯨莊。如果放在平日,我定親自跑一趟,豁出臉,讓臥鯨莊將疾風歸還,但這臥鯨莊……日前實在不宜上門拜訪。”
北冥瑤點點頭,起身立即和荊家主告辭:“既然是我們尋上門求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