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 / 2)

結。

莫倫尚未充分了解這個世界人們賦予洞穴的文化意象。

僅以上輩子所知,美國精神病協會《DMS-5》增添了“鑽洞癖”的新類目。

她接觸過多起案例,有人就是莫名喜歡挖掘地洞。

會在地下挖出三室一廳,也會離譜地上演私人挖洞導致人行道坍塌的事故。

這類挖洞者被叫“鼴鼠人”。

有人提出一種觀點,“鼴鼠人”是“鑽洞癖”的心理狀態衍生。①

莫倫推測史蒂文有莫名挖洞的心理傾向,依據是他在乎螞蟻。

螞蟻是地下打洞王者。

史蒂文佩戴螞蟻圖案的紐扣,最初是為獲得類似的能力——在地下暢通無阻。

不過,他在挖洞的過程中,心理狀態慢慢變化。

不再是學習螞蟻的天賦,他故意抹殺蟻巢,是從學習者成為掌控者。

莫倫不能直接說那些心理術語。

這會先拋出了瑪雅的地洞崇拜說,試一試福爾摩斯先生的口風。

麥考夫聽到洞穴崇拜,想起一則英倫貴族奇聞。論對地下生活的執著,英國現在有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前幾年,第五代波特蘭公爵威廉·卡文迪許-本廷克,在他的私人莊園中挖掘了一座地下城。

那裡的設施齊全,包括了圖書館、台球室與九百多平方米的舞廳。那個舞廳完全由泥土建造。”②

公爵不愛地表生活而長居地下城,一度成為倫敦社交場的奇談。

麥考夫聽說很多人躍躍欲試,想到公爵的地下舞廳跳舞,感受與眾不同的舞會。

但叫人遺憾,舞廳不對外開放,它已經變作了公爵的私人溜冰場。

“不似波特蘭公爵,史蒂文對地下生活不是熱愛。”

麥考夫將被湮滅的蟻巢與「螞蟻」符號相聯係。

“比起熱愛,史蒂文更像是企圖控製地下世界。用水泥、液態金屬去滅殺蟻巢,表明他才是地下王者。”

莫倫認同,又說起對山洞附近動物稀少的猜測。

“我猜不隻兩個蟻巢被毀,更多的無法用肉眼觀測,因為使用了化學藥劑。這也導致那一片區域植被稀少,動物不願意靠近。”

目前缺少有力的實物證明。

之後,她會設法找人對采集到的土壤與植被進行成分分析。

麥考夫立刻想起沃爾案裡出現的凶器——氰.化物。

“您是懷疑,薩米·沃爾殺死煙囪清理工的毒劑,是來自史蒂文?”

莫倫點頭,“沃爾獲得毒劑的過程太順利了。我猜測是史蒂文暗中提供的,而沃爾不知情。”

史蒂文為什麼要這樣做?

因為操縱欲。

莫倫指出史蒂文的心態發生了轉變。

“史蒂文曾經在意森林地洞,現在卻把它當成垃圾場。他操縱欲已從地洞轉移。從地下到地上,從操縱螞蟻到瞄準了人類,沃爾就是他的實驗對象。”

麥考夫讚同,更提出:“他的轉變不是一蹴而就的,有一個過程。成為電報員,是史蒂文主動選擇的必經之路。因為電報網與地洞有相似點——能讓人隱於暗處。”

從這個角度出發,就可以清晰解釋兩次投彈的動機。

第一次對白廳襲擊,是向電報網的核心力量發動攻擊。

史蒂文發出了挑釁,表示他來了。

第二次對劇院投彈,而劇院是向大眾傳播訊息的一個渠道。

史蒂文借此向更多人彰顯他的力量。

莫倫說起家門口的燈柱標記,“我猜史蒂文有過綁架我的想法,比如把我打昏綁到北方劇場,和包廂一起炸掉。

但我不在倫敦,他又觀察到前女友露娜抽中了免費票,於是換湯不換藥地繼續投彈。這樣做是為證明他比沃爾更能製造凶殘的案件。”

不是簡單地犯案競賽,沃爾至死都不知道史蒂文的暗中操縱。

這恰恰提供給史蒂文隱秘的快感,能淩駕於彆人的意識之上,安排他人的命運。

分析至此,必須問ANT的「T」,第三次投彈又隱藏著哪種更深的心理動機呢?

一個小時後,莫倫與麥考夫對所有的報紙檢測完畢。

其中有張報紙的指紋含量一騎絕塵式超標。

有肉眼看不到,必須用顯影粉掃出來的指紋;也有沾著食物醬汁的指印、沾著黑色墨水的指印。

史蒂文是吃飯也讀它,寫字時也讀過它。

這卻是一張20年前的舊報紙。

除了廣告部分,報道標題:

《議案終於獲得批準!世界第一條鐵路擬定開工建造!》

文章大致內容:

1853年,修建倫敦地鐵的議案終於獲得了英國議會批準。

提出者查爾斯·皮爾遜律師不是第一次提議修建地鐵。

早在1845年,他提出的第一版地鐵方案卻沒被采納。推翻重做,1850年他再次向倫敦政府建議。經過議會漫長地審議,三年後終於獲批。

這一版方案選定了修建地鐵的區域範圍。

接下去,將開始對法靈頓一帶進行拆遷,再要籌募資金,招募工程師進行修建指導。預計十年左右,完工通車。

一篇地鐵修建的預告,對史蒂文來說有什麼特殊的?

1853年,史蒂文是七八歲的孩子。

莫倫不可能忽視童年經曆對凶手的重要影響。

“地鐵,某種意義上就是挖洞,在地下挖出一個新世界。倫敦地鐵的修建,可能是誘發史蒂文對地洞著迷的起因。”

麥考夫瞧這張報紙,沒有配圖,隻有一段較為乾癟的文字描述。

“僅僅是這篇新聞報道,不足以成為誘因。二十年前,史蒂文的現實生活被地鐵改變了。或許是拆遷搬家,或許是他的父母在地鐵工程中傷亡。”

不論哪種情況,史蒂文自稱出生愛爾蘭,從小在孚德鎮長大,那些都是謊言。

莫倫更傾向於遭遇家庭變故。

“二十年前,他的生活因為地鐵修建而向負麵變化,當年他無能為力。二十年後,他要對這段地鐵投彈,證明他不再是被操縱的人。”

接下來就是要找到史蒂文。

麥考夫:“其實,1853年通過的提案時已經擬定六公裡地鐵線路的具體走向,但這份報紙上沒寫。隻提及法靈頓作為起始站,周邊建築即將被全部拆除。”

史蒂文非常在意這張報紙。

那就有理由假設,他曾經的生活與法靈頓區域相關。

麥考夫:“以史蒂文的動機,他會回到最開始的地方,藏身在法靈頓的概率很高。”

莫倫認同這種推測,可是情況正在飛速變化。

“您說的應是史蒂文的原計劃。第一次與第二次爆.炸卻都沒達到他的預計,他會不會修改方案?”

改成什麼樣的?

人都有路徑依賴,史蒂文恐怕也難以免俗。

莫倫猜測:“史蒂文有過綁架我的想法,現在說不定會繼續實施綁架計劃,將人與炸.彈綁定去攻擊地鐵。隻是更換了目標。為了觀察被綁架對象,他換了住處。”

史蒂文是一個計劃性很強的人。

更換目標,因為要製造有關聯性的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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