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頭探出一顆貓頭,貓頭上方又探出一顆人頭,看著佩羅娜狼吞虎咽的樣子,相視一笑。
……
另一頭,布魯克在鯊魚辣椒和阿爾托莉雅的幫助下,將幾十口棺材從他原本的船上搬運下來,在樹林中找到合適的地方挖好墳墓,立起了墓碑。
“大家,請原諒我擅自把你們留在這裡,接下來我會乘坐達也先生的船,將大家的思念帶回雙子岬。”
“其實我們的約定是環遊世界一周,再從紅土大陸的另一側回到雙子岬見拉布,但是我一個人恐怕做不到這些,也無法要求達也先生他們為我改變航向,而且……”
“而且拉布已經等了我們四十年,我……不能再讓他等下去了,現在讓他得知大家的消息才是最重要的,請原諒我以倫巴海賊團代理船長的身份,下令中途返航!”
布魯克伏在地上泣不成聲,過了許久才直起身來:“臨彆之際,最後聽一次我們的合唱吧。”
布魯克掀開自己的頭蓋骨,從中拿出一個音貝放在墓碑前,按下了播放按鈕。
音樂聲響起,鯊魚辣椒還沒有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看著像海螺一樣的音貝說道:“那個就是音貝啊,據說是來自空島的特產,我還是第一次見。”
“是的,我用它記錄下了和夥伴們臨終前最後的一次合奏和合唱,這是大家留給拉布最後的東西了,也是支撐我獨自活過四十年的最寶貴的東西。”
“很棒的合奏。”鯊魚辣椒聽著《賓克斯的美酒》這首歌的前奏稱讚道。
“鯊魚辣椒,你這樣聽下去沒關係嗎?”阿爾托莉雅提醒道,前奏之後就是合唱部分了,她記得鯊魚辣椒討厭唱歌來著。
鯊魚辣椒臉色一變……好吧他臉色不會變,眼神一變,立刻就想要走,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幼吼吼吼,幼吼吼吼……’
歌聲響起,鯊魚辣椒捂住腦袋,閉緊了眼睛蹲在地上瑟瑟發抖:“不要唱歌,我討厭唱歌!”
阿爾托莉雅想了想,肯定不能在這種時候關掉音貝,最後隻好抓著鯊魚尾巴把鯊魚辣椒拖走。
等將他拖到快要聽不到歌聲的地方時,鯊魚辣椒突然喊阿爾托莉雅停下:“這樣的歌聲,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
阿爾托莉雅問道:“嗯?你不怕唱歌了?”
“不是的。”鯊魚辣椒搖搖頭,“說起唱歌的時候我還是感覺到有些怕,但是他們的合唱好像不一樣。”
鯊魚辣椒試著往前走了幾步:“你聽,演奏的樂器越來越少了,唱歌的人也是。”
阿爾托莉雅點頭,除此之外,仔細聽還能聽到有人或者樂器倒地的聲音:“布魯克說過,那個時候他們都中了毒,歌聲停止的人,或許是堅持不住了吧。”
“但是他們的歌聲裡沒有一點絕望和悲傷,聽到這樣的歌聲仿佛能看到他們的笑臉,這才是他們想要留給拉布的東西吧。”鯊魚辣椒的眼神變得柔和起來。
兩人就這樣站在不遠處聽著這一曲合唱逐漸進入尾聲,似乎也見證了倫巴海賊團的落幕。
直到最後,大合唱變成了五人合唱、四人合唱……獨唱……
全體合奏變成了五重奏、四重奏……獨奏……
夥伴們一個又一個的倒下,隻餘下布魯克一邊流著淚水,一邊努力保持著笑容,完成這件帶給拉布的禮物。
死後隻剩下骨頭的布魯克,將寶貴的音貝重新收好,用他空洞洞的雙眼凝望著天空,濃霧不知何時悄悄散開,讓一縷陽光灑在布魯克身上,也灑在倫巴海賊團合葬的墓碑上——
這就是無論何時都充滿歡笑的倫巴海賊團,能讓哭泣的小孩笑出聲來的倫巴海賊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