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誓師大會之後。紅隊隊員們背起行囊。登上等在門口的軍綠色越野卡車。軍官們則上了前麵迷彩塗裝的陸地巡洋艦。以假亂真的軍車隊伍趁著夜色向西郊挺進。
不知什麼時候。天空開始飄雪。紛紛揚揚的雪粒子飄落在迷彩車棚上沙沙作響。車廂裡的戰士們靜靜地坐著。年輕的麵龐上寫滿了堅毅。他們手中的橡膠訓練槍隻是裝個樣子而已。到時候真正派上用場的。還是車廂深處木箱子裡那些嶄新的長柄消防斧。
經過李教官的魔鬼訓練。這些戰士的身體素質和戰術能力都有了長足的進步。隻是苦於沒有場合發揮而已。再憋下去恐怕就要憋出毛病了。而毛孩和小雪的事情。已經是人儘皆知。如此顛倒黑白欺人太甚。就連三尺童子和耄耋老人都怒不可遏。更何況這些血氣方剛的小夥子。
越野卡車上坐著的不是一隊士兵。而是一群憤怒的餓狼。
車隊開往西郊。路上遇到塞車。交警看他們是軍車。特意疏通出一條道路來供他們通過。還向軍車敬禮。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也給交警還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開到外環路上一個僻靜的路口。車隊暫時停下。等了五分鐘之後。一輛掛著警燈的大切諾基從遠處駛來。兩車交會。大切的車窗搖下。露出胡警官嚴肅的臉。向劉子光報了一組坐標數字。
劉子光點點頭。按照胡蓉提供的數據進行了GPS定位。車隊再度啟程。警車等他們走後才慢慢跟在後麵。
雪。更大了。
……
省城。省委黨校招待所房間內。電話鈴響起。坐在沙發上看新聞聯播的陳老師幾乎是撲到電話邊的。抓起話筒說道:“喂。”
“請問是陳智義老師麼。”彬彬有禮的首都口音響起。
“是我。”
“您好。我是鄭書記的秘書小邵。請問您現在方不方便。”
“方便方便。”
“好的。請您稍等。鄭書記馬上就到。”
五分鐘後。一輛鋥亮的黑色奧迪開進了黨校的大門。車門打開。下來一位身材瘦長的中年男子。身披風衣。氣質不凡。
外麵的雪很大。司機打開傘幫領導舉著。領導卻伸手將傘接了過來自己舉著。向招待所走去。年輕的秘書夾著皮包跟在後麵。
直到進入招待所。黨校的工作人員才發現這是省委一號大老板的座駕。大家都驚出一身冷汗。大老板又搞突然襲擊啊。趕緊通知領導。
鄭書記帶著秘書進電梯。上三樓。來到陳老師的房間。剛要敲門。門就拉開了。陳老師站在門口熱情的說:“老同學。歡迎歡迎。”
鄭書記笑道:“是我歡迎你才對嘛。這幾天下去檢查工作了。讓你等了兩天。真對不起。”
“哪裡話。快進來快進來。”
鄭書記卻擺手說:“不進了。你吃過飯沒有。”
“我吃過了。”
“吃過了就再吃一點。我還沒吃。小邵。讓食堂安排幾個小炒。再弄一瓶白酒。淮江大曲就行。我和老同學喝一杯。”
“好的。”秘書轉身去安排了。這邊陳老師趕緊穿了外套和鞋子。等他們來到大門口。隻看到外麵大雪紛飛。到處白雪皚皚。四下裡銀裝素裹。彆有風味。
“老同學。有沒有詩興大發啊。”鄭書記笑道。
陳老師歎口氣:“疲於奔命。哪還有心情寫詩。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愛好詩歌散文的少年了。”
鄭書記望著這個當年和自己一起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好朋友。隻見他頭發花白。腰背微駝。看起來比自己老了將近十歲。不禁暗暗歎氣。
省委書記要在黨校招待所用餐。招待所領導全都被驚動了。好在食堂裡冰櫃裡各種食材都有儲存。大師傅也在值班。炒幾個精致的小菜不成問題。關鍵是鄭書記要求的那瓶白酒實在是太稀罕了。
要說茅台五糧液人頭馬XO。那都是一句話的事情。可是這四塊五一瓶的淮江大曲在省城實在是稀罕物。有錢都買不到。還是招待所看門的江北籍保安給出了個主意。說附近某建築工地上可能有賣。
招待所經理也是豁出去了。帶著司機冒雪跑到五公裡外的一處工地。在江北民工聚集區的小商鋪裡買到了一瓶淮江大曲。拿到這瓶平時連正眼都不會看的劣質白酒時。經理激動地眼淚嘩嘩的。抱著酒瓶子狠狠地親了好幾口。為了應付不時之需。他乾脆把剩下的半箱子淮江大曲也給包圓了。一車拉走。
招待所餐廳內。鄭書記和陳老師相對而坐。桌上擺著幾個簡單的小菜。油炸花生米、涼調鬆花蛋、乾切鹵牛肉。還有一盆極為彆致的油炸金蟬。都是江北特色下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