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把罪證移交給同事之後,胡蓉覺得渾身上下酸痛無比,簡直要散架一般,她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回宿舍,路上遇到一個同事告訴她說:“你以前在派出所搭檔的老王打了十幾個電話找你了,”
胡蓉精神一振,她知道老王這麼急找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情,當即拿出手機想打電話,卻發現已經斷電許久了,找了一部公用電話撥過去,那邊老王的聲音有點急切,
“小胡,昨晚發生一件事,楊副所長拘了兩個人,今天一早把他們送進看守所了,”
胡蓉有些納悶:“怎麼了,”
“這兩個人我認識,道上有名的專職打手,極其凶殘,而且他們和楊峰很熟,”
胡蓉心中一震,頓時明白了,這是楊峰在安排人進看守所滅口,
她慌忙說聲謝謝,掛了電話就往外麵奔,可是此時天又開始下雪,胡蓉一咬牙,還是上了大切諾基,冒著風雪向桃林看守所方向開去,
楊峰在看守所裡很有幾個狐朋狗友,所以胡蓉不敢打電話過去,以免打草驚蛇,身為公安人員的她當然知道,看守所裡死一兩個人實在是太平常了,而且還查不出原因來,如果不能迅速趕到看守所,恐怕毛孩的性命就保不住了,還有小雪那邊,大開發的人也很可能會下毒手,
她拿出手機給韓大隊打電話,可是對方已經關機,打到辦公室,同事說韓大隊被領導叫去談話了,
沒辦法,胡蓉隻好給劉子光打電話,現在隻能指望他了,言簡意賅的交代了兩句之後繼續開車,可是前麵路口竟然封死了,兩個交警打著手勢讓過往車輛停下等候,氣的胡蓉猛按喇叭,交警很不耐煩的走過來想訓斥她,胡蓉直接把工作證亮出來說道:“刑大的,有緊急任務,”
交警很抱歉的說:“姐們,省裡來人了,你就是救火車也得等等,”
話音剛落,遠處一串車隊開了過來,打著雙閃,威風凜凜,前麵打頭的居然是一輛軍車,路邊交警都舉手敬禮,
胡蓉納悶了,省裡來人怎麼走這條路,不對頭啊,
顧不了那麼多了,等車隊過去,胡蓉繼續上路,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道路越來越難走,路邊不斷出現拋錨的車輛,大切諾基舉步維艱,胡蓉急得汗都下來了,
……
入夜了,看守所內一片寂靜,崗樓上的武警哨兵背著上刺刀的步槍,警惕的目光掃視著大牆內外,雪花紛紛揚揚飄落,棉軍帽上一片雪白,
寒冷的冬夜,犯人們早就躺下睡覺了,今冬特彆冷,牢房內又沒有暖氣空調,簡直如同冰窟窿一般,犯人們身上蓋的是薄薄的棉被,身下是冰冷的水泥大通鋪,輾轉反側睡不著覺,牙齒打顫的聲音 此起彼伏,
忽然,一聲慘叫傳來,動手了,犯人們全都爬了起來,抽出暗藏的兵器,磨快的牙刷柄、小鐵片等物,撲向那兩個新來的犯人,
一場你死我活的惡鬥,但是進行了不到三分鐘,乾部們的皮鞋聲就響徹走廊,燈光大亮,倉房的門打開之後,乾部們撲了進來,警棍劈頭蓋臉的打過來,鎮壓住場麵之後,發現地上躺了兩個血淋淋的人,已經有進氣沒出氣了,正是今天剛進來的那倆,
地上扔著一把帶血的匕首,顯然這就是凶器,乾部厲聲喝道:“誰的刀,”
“報告,”
“說,”
“是新來的帶進來的刀,他們自殘,”
乾部氣的太陽穴青筋直跳,但是並沒說什麼,趕緊叫人把傷員抬出去急救,又掃視了一圈,在大通鋪的角落裡找到了那個瘦小的身影,
“程毛孩,出來,”
毛孩眼中的凶光閃爍了一下,隨即熄滅,老老實實的穿了衣服和鞋子,跟著乾部走了,
來到會客室,裡麵已經坐了兩個人,年長的頭發花白,銳利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人的內心,年輕一點的那個也是個四十歲以上的中年人了,也是目光敏銳精悍乾練,
看到毛孩進來,中年人說:“你不要怕,這位是政法委胡書記,是為了你的案子專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