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紈坐在富豪廣場十八樓的辦公室裡。兩道烏黑的彎眉毛蹙在一起。手裡拿著鉛筆在紙上劃著。這是她排解煩躁情緒的一種辦法。
幾個小時前在龍陽市建設局熊局長的辦公室裡。那個五十歲的矮胖子居然毫無廉恥的提出非分的要求。在遭到拒絕之後冷笑著放話說至誠集團以後彆想在龍陽市碼一塊磚頭。要不然他就不姓熊。
熊局長的無恥超出了李紈的想象。幸虧她早有準備。帶了一些工作人員過去。熊局長才沒有進一步行動。龍陽市是一個經濟比較發達的縣級市。但是不歸江北市管轄。李紈的一些社會關係也排不上用場。本地發展的一些關係在塌樓事件後也都沉默了。沒人出來幫至誠集團說話。一籌莫展的李紈隻好帶著一肚子氣無功而返。
正在考慮事情。忽然走廊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你不能進去。”秘書小江試圖攔住一個男人。但那男人很粗暴的將其推開。大踏步的走進辦公室。整理一下領帶。傲然道:“誰敢不讓我進。這家公司有我的股份。”
來人正是李紈大姑姐的丈夫侯振業侯律師。他很隨意的往沙發上一坐。衝門口氣呼呼的小江吩咐道:“去給我倒一杯咖啡。加奶加糖。”
小江看了看李總。李紈點點頭:“你去吧。”
侯振業翹起二郎腿搖晃著。從皮包裡拿出一張紙說:“李總。我是給你送律師函的。大家都是文明人。有爭端就通過法律途徑解決嘛。我最近聽說公司遇到些麻煩。蓋的樓房質量不好。沒封頂就塌了。還壓死了人。我說李總你可要注意一下啊。這公司裡有我們家的股份。要是被你糟蹋光了怎麼辦。”
李紈耐住火氣說:“律師函放下。你可以走了。麻煩替我把門關上。”
侯振業打量一下四周。撇了撇嘴。從襯衣口袋裡摸出一支煙來叼在嘴裡。站起來走了兩步。品頭論足道:“有日子沒見。李總風采更勝當年啊。這有男人和沒男人就是不一樣啊。三十來歲的少婦還真是正點。可惜了我那個死鬼小舅子了。肥水全流了外人田啊。”
說著話。一雙賊眼在李紈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李紈一指門口:“侯振業。出去。”同時按下了通向保安室的警報器。
不到十秒鐘。兩個膀大腰圓的保安出現在門口。侯振業咧開嘴。露出滿口煙熏的黃牙笑了:“李紈。算你狠。咱們等著瞧。對了。你有空上網搜索一下。最近你很紅哦。”
說完不等保安上來拉他。夾起皮包揚長而去。李紈氣的臉蛋青一陣紅一陣。。想到侯振業的話。心裡一陣寒意。打開電腦搜索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不看則已。一看之下。氣的渾身都哆嗦起來。
網上充斥著關於李紈的謠言。什麼“寡婦總裁的發家之路”。“至誠集團風流女老總桃色新聞”。“李紈和她的保安野男人”等等。極儘造謠汙蔑之能事。對李紈進行肆意的人身攻擊。偏偏又是以內部人士的口吻。謊言裡夾雜著一些真實。一些網絡宅男喜聞樂見的擦邊東西。所以頗能吸引眼球。也能哄騙一些不明真相的人。
李紈氣的眼淚都下來了。她明白這是侯振業的招數。是為了搶奪兒子撫養權所做的鋪墊工作。侯振業是律師。乾這些齷齪事情的時候肯定很小心。沒有留下任何把柄。想告他都沒門。
官司纏身。心煩意亂。李紈拿起電話。撥了一組熟悉的號碼。可是聽筒裡傳來的卻是“你呼叫的用戶不在服務區”的回答。她又按下了呼叫器。說:“子芊。幫我聯係劉經理。讓他儘快趕過來。”
“好的李總。”衛子芊答道。
李紈長出了一口氣。靠在寬大的椅子後背上。從抽屜裡拿出煙來抽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起。自己變得不那麼堅強了。遇到事情總是不自覺的去找劉子光幫忙。總想有個堅實的臂彎可以依靠。不再受那些冤枉氣。
衛子芊也沒聯係上劉經理。因為這會兒劉子光正在西郊山頂的指揮所裡進行挖掘工作呢。
憑著直覺。劉子光認定指揮所裡一定埋藏著大秘密。所以沒有動用工人進行挖掘。而是帶著幾個可靠的兄弟親自來搞。也不需要高精尖技術設備。就是鐵鍬、洋鎬、柳條筐。一點一點螞蟻搬家似的把坍塌的石塊土方運出去。從洞口直接扔到山下就行。
挖了半天。終於有了新發現。石頭堆下麵壓著一具骷髏。曆經幾十年滄桑。皮肉早就不複存在了。但是三元混紡質地的軍裝依然完好。胸口部位還有槍彈穿過的痕跡。骷髏的大腿骨被壓斷。白森森的手骨裡捏著一柄54式手槍。
王誌軍蹲下身子。輕輕將骷髏的手指掰開。一用力。指關節全散了。他將那支槍拿到手裡擺弄了一下。拉動套筒。槍膛裡的子彈已經鏽死了。黃銅彈殼上長滿了綠色的銅鏽。槍身上也鏽跡斑斑。按下彈匣卡筍。連彈匣都退不出來。
“可惜了。這把槍算是廢了。”王誌軍惋惜道。
***的注意力卻不在槍上。他指著骷髏身上的衣服疑惑道:“這人不是軍人。”
“怎麼看出來的。他不是穿著軍服麼。”劉子光問。
“軍服沒有領章。而且胸口佩戴的像章也不對。軍人一般佩戴‘為人民服務’的徽章。而他佩戴的是普通主席像章。”***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