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三個人來到隔壁房間,將黑西裝,羊絨短大衣換下,穿上牛仔褲和短風衣,拿出毛線帽子戴在頭上,再抖開墨鏡卡在臉上,立刻從嚴肅的紀委乾部變成了叱吒風雲的硬漢形象,
三人出門來到汽車前,先把車牌子卸了,從後備箱裡取出長度適中的消防斧和鐵棍藏在短風衣下麵,上了車直接把風擋玻璃下彩色噴墨打印機炮製出來的所謂市級機關通行證揉成一團扔出去,
三人驅車出了賓館大門,直奔龍陽市大發建材物資供應站,也就是熊局長小舅子開設的公司,
黑色無牌桑塔納2000停在物資供應站門口,三人下車,砰地一聲把門摔上,徑直往裡麵闖,這年頭搞建築的通常都和黑社會有點小聯係,熊局長的小舅子也不例外,公司裡常年養著幾個青皮,胳膊上刺龍畫虎,頭皮刮得精光鐵青,正坐在公司裡打牌呢,
砰砰,物資供應站的鐵門被人敲響,青皮們扭頭一看,隻見三個麵目不善的漢子站在大門口,高大的身軀把最後一縷斜陽都擋住了,最可氣是這幾個家夥嘴上還叼著煙,滿臉的不屑一顧,
青皮們罵一聲操,立刻丟下牌迎上去,
“哥幾個跟誰混的,知道這是地盤麼,”其中一個禿瓢剛擺出道來,就被來人當胸一腳踹出去五米遠,摔在牆上又落在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當即大打出手,小舅子豢養的打手雖然在這一帶混的有些名氣,但不是靠能打混出名堂的,所以三拳兩腳之後便都躺在地上滿頭包了,三個漢子嘴上叼著的煙卷連煙灰都沒掉,短風衣下的鐵棍也沒拿出來,
熊局長的小舅子被堵在了屋裡,兩腿篩糠一般抖著,三個陌生人走進辦公室,摸出鐵棍將文件櫃、書櫥、電腦全都砸了個稀巴爛,就連那張光滑如鏡麵的仿紅木大班台也被斧頭砍的斑駁不堪,
做這一切的時候,小舅子就站在一邊驚恐萬分的看著,自打他姐夫當上建設局局長以後,小舅子也跟著風生水起,混的有聲有色,仗著關係硬生生搶了不少生意,得罪了本市一些地頭蛇,今天來的這三個人恐怕就是被自己搶了生意的建材商人派來的,
“哥幾個,有話好說彆動手,有啥事不能四四六六說清楚,非得動家夥,”小舅子還想說兩句場麵話撐撐麵子,可是人家根本不理,為首一人揮動鐵棍砸爛了他的電腦液晶顯示屏,衝他勾勾手:“你過來,幫個忙,”
小舅子戰戰兢兢走過來:“哥們,啥事,”
“麻煩你,把腿擱在桌子上,”那人彬彬有禮的說,手裡掂著鐵棍,一臉的不善,
“哥們,彆啊,你不看我的麵子也得看我姐夫的麵子啊,”小舅子嚇得往後不停退縮,去被另外兩人揪住,抓住他的一條腿搭在桌子上,拿鐵棍那人高高舉起鐵棍說:“這一棍是替壓死的工人打得,”
話音剛落,鐵棍破空嗚嗚之聲傳來,喀啪一聲,小舅子的小腿迎麵骨被直接砸斷,骨頭斷了筋肉還連著,整個人如同一堆爛泥般癱在地上,疼的休克過去,
三人收起鐵棍,拿起桌上的電話打了120,然後揚長而去,
……
賓館房間內,熊局長拿著一張寫滿字的紙腆著臉走到那位年輕的紀委乾部麵前,點頭哈腰道:“您請看,這樣寫行不,”
年輕的紀委乾部正拿著匕首剔手指縫裡的汙垢呢,接過那張紙掃了幾眼,劈麵扔了回來,罵道:“你糊弄誰呢,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誰稀罕看,撿重點的寫,”
熊局長唯唯諾諾,撿起那張紙,眨著狡黠的小眼睛說:“請問,什麼是重點,”
“我操,你敢和我玩心眼,反了你了,”年輕的紀委乾部怒了,擼起袖子準備揍人,正在這時,房門開了,那幾位稍微年長的乾部回來了,
“小李,怎麼回事,”為首那人嚴肅的問道,
“劉主任,是這樣的,雙規對象很不配合,避重就輕不交代問題,”年輕乾部報告說,
劉主任點點頭,說:“你們先出去,我給他做做思想工作,”
幾人依言出去,劉主任搬了一張椅子做到熊天兵對麵,和顏悅色的一笑,拿出一包蘇煙說:“我知道熊局長愛抽這個,來一支吧,”
熊天兵趕忙搖頭,
“不要緊張,還是抽一支吧,緩解一下情緒,對交代問題有幫助,”劉主任的態度很平和,讓熊天兵忐忑的心放回肚子,接了煙,劉主任幫他點上,他深深吸了一口,歎了口氣,
“第一次和紀委打交道吧,”劉主任自己也點了一支煙問道,
“不是……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