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發和椅子都坐滿了。保姆也沒有給他們找座位。倒茶的意思。隻是簡單交代了一句:“南教授還在休息。不要大聲喧嘩。”
周文連連稱是。很自然的站在那裡欣賞著客廳的布置。其實卻在觀察著沙發上的客人。有幾個二十來歲學生打扮的人。應該是南教授帶的博士生。還有幾撥人。西裝革履大背頭。一看就是官場中人。想必來此的目的和周文相同。
一直等到十點半。南教授還沒起床。正在大家有些焦躁的時候。南教授終於出現了。中等身材。金邊眼鏡。頭發有些稀少。看起來倒是平易近人的樣子。但是做起事來卻是雷厲風行。他往沙發上一坐。按照次序開始接待客人。
先是那幾個博士生。遞上論文讓導師評點一下。南教授粗略瞄了幾眼。直接將論文摔了回去。把那幾個學生罵的狗血噴頭。諾諾連聲。灰溜溜的回去修改了。整個過程不超過五分鐘。
然後開始接待其他人。先是幾個外地某市宣傳部部長。小心翼翼的遞上請柬。說邀請南教授出席他們市舉辦的文化藝術節。並且剪彩題詞啥的。南教授絲毫也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直接回絕道:“那個時間段我要去中央黨校。沒空。”
部長退而求其次。請南教授賜一幅墨寶。南教授更加不客氣。說自己最近沒心情寫字。下次再說吧。這等於直接下了逐客令。部長也隻得陪著笑臉起身告辭。指著放在牆邊的禮物說:“一點土特產。請南教授笑納。”
“拿走拿走。”南教授連連擺手。讓保姆直接把東西提了出去。這才開始接待下一撥客人。
周文看的心拔涼拔涼的。這南教授也太牛逼了。雖說自己能通過教授夫人外甥的路子弄到預約名額。可是根本說不上話啊。彆說你一個小秘書了。就是宣傳部部長都落得那個下場。自己就可想而知了。
南教授時間很寶貴。又打發了一夥客人之後。看看手表驚呼道:“約了人吃飯。我得趕緊過去了。”說罷直接起身出門。將半屋子客人丟在冷板凳上。
大家相對苦笑。隻能忍著餓在南教授家裡苦等著。保姆也不管他們。自己下廚房做飯吃去了。食物的香味傳來。從早晨八點鐘一直等到現在的客人們早已饑腸轆轆。但誰也不敢走。再托關係預約是小事。耽誤了領導交辦的大事就不好了。
劉子光可咽不下這口氣。想一走了之。卻被周文苦苦勸住。說不差這幾個鐘頭。等等就是。
一直等到下午兩點半。酒足飯飽的南教授才姍姍遲來。還帶著一個禿頂老頭。兩人視半屋子的客人為無物一般。徑直進了內室。然後就再也不出來了。
客人們如坐針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繼續餓著肚子尷尬的坐著。就這樣乾坐著。眾人大眼瞪小眼。就隻看到牆上的鐘表指針在動。劉子光終於按捺不住了。借著上廁所的空當。走進了南教授的內室。
南教授和那個禿頂老頭相對而坐。四隻眼睛都緊緊盯住麵前的棋局。原來這倆老頭把客人們晾在外麵。自己在裡麵手談呢。
劉子光搭眼一看。胸中頓時了然。直接從南教授棋簍子裡拿出一枚黑色雲子往棋盤中央一放。
南教授眼睛一亮。不由之主的讚道:“好棋。”這一枚棋子打破了僵局。也給了他靈感和思路。拐出頭之後。南教授爭得一個先手。繼而放棄了邊角實地。在中腹取外勢圍成大空。竟然反敗為勝。
“小夥子。你會下棋。”南教授並未責怪劉子光貿然闖入以及亂動棋子的失禮。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