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接過來放在鼻子下麵聞聞,不舍得抽,架在耳朵上,從懷裡摸出一杆煙鍋子來,銅質的煙鍋精致小巧,瑪瑙的煙嘴晶瑩剔透,下麵還懸著一個裝煙葉的小袋子,上麵繡著的鴛鴦已經褪色了,看得出年頭相當久遠,
老頭裝了一袋煙遞給劉子光:“小夥子,嘗嘗這個,”
劉子光接過來吧嗒吧嗒抽了幾口,還是遞了回去:“忒嗆了,我降不住,還是您老自己受用吧,”
老頭爽朗的一笑,回答他剛才的問題:“俺是野豬峪的,上鄉辦事來,夜裡到的,怕驚動領導就先在這窩一會兒,”
劉子光點點頭,眼睛一轉,指著草窩裡一杆鋼叉說:“這是您老的,”
老頭把那杆鋼叉拿出來說:“平時打獵用的,走夜路帶著防個身,山裡有狼啊,”
正說著話呢,遠處謝會計叼著煙過來了,看到老頭蹲在這邊,便嗬斥道:“老程頭,你咋才來,野豬呢,”
老頭從草垛後麵拖出半扇野豬,足有上百斤重,說:“謝會計,你看這個中不,”
謝會計打量了幾眼說:“這是個野豬崽子吧,個頭那麼小,行了行了,回頭給扛到鍋屋去,趕緊回去吧,”
老程頭說:“那俺村小學的事兒……”
謝會計不耐煩的擺擺手:“一碼歸一碼,你先回去再說,”
“中,”老頭扛起半扇野豬,拎著鋼叉健步如飛走進招待所的鍋屋,把半扇豬擱在柴火垛旁邊,剛要離開,忽然毛孩從屋裡出來,看見老頭喊了一聲:“太爺爺,你咋在這,”
老程頭也很納悶:“毛孩,你咋回來了,”
這下劉子光明白了,這老頭原來是毛孩的曾祖父啊,怪不得也姓程,仔細一瞅,祖孫倆相貌上也有點相似之處呢,
“老人家,毛孩是我帶來的,我叫劉子光,是***的哥們,”劉子光笑嗬嗬的說道,
老人呆了一下,忽然後退一步,就要給劉子光下跪,劉子光趕緊上前扶住,忙不迭的說:“老人家,你這是折我的壽啊,可不能這樣,”
老程頭說:“俺孫媳婦的命全仗你搭救了,俺重孫的命也是你救的,你是俺們程家的恩人呐,”
劉子光說:“我和建國是兄弟,毛孩也喊我一聲叔,按輩分我得喊你一聲爺爺呢,您老要是再客氣,我的臉就沒地方擱了,”
老頭不是矯情的人,當即哈哈大笑道:“好孩子,我當是誰進山考察呢,原來是你啊,走,家去喝酒,自家釀的包穀酒,管夠,”
劉子光拉著老人的手說一聲:“好,”
謝廣才沒想到居然發生這一幕,在旁邊訕訕道:“野豬峪是個好地方,該去,我這去找高鄉長,”說完顛顛的跑了,速度還挺快,最令人驚訝的是不管怎麼動,披在肩頭的棉襖就是不掉下來,
當高鄉長趕到的時候,老程頭正被大家眾星捧月一般圍在中間,兩個耳朵上架著好幾支煙,老頭叼著煙卷,胳膊架在小桌子上,正在和坐在對麵的貝小帥掰腕子,可憐貝小帥一世英名,在江北市也算是個狠角色,可是憋紅了臉也沒能撼動老頭一寸,
眾人聒噪起哄,都在熏貝小帥,貝小帥撤了胳膊大怒道:“你們有勁,你們上啊,”
“我來,”卓力卷起袖子坐了過去,粗壯的胳膊上肌肉乍現,可是努力了半天,老程頭的胳膊如同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卓力搖搖頭退下來,就說了兩個字:“服了,”
高鄉長從人群中找到周文,拉著他的袖子出了屋,低聲問道:“聽說你們打算去野豬峪考察,”
周文點頭說是,
高鄉長皺眉道:“那地方不通公路,中間還有座危橋,翻山越嶺的要走三個鐘頭,實在是不方便去啊,”
周文驚訝道:“有這麼誇張,那個老人家怎麼一個人扛了半扇豬過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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