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鄙夷的一笑。根本不搭茬。老王語重心長的說:“即使要抓人的話。也要走正常程序。你們幾個穿著便服。開著民用牌照的汽車。也不和我們當地派出所聯係。就這樣冒冒失失抓人。很不對頭啊同誌們。”
三人說:“這個人在網上造謠汙蔑我們縣。張書記親自點名要抓他。我們便衣抓捕。也是為了保密。”
老王說:“咱先不說你們沒有逮捕證的事情。就說你們要抓的這個人吧。我不管他犯了什麼罪。是誰親自點名要抓的。我隻知道。這個人不能抓。”
那名南泰縣政法委的股長有些生氣了。質問道:“老同誌你怎麼說話的。哪有什麼人是不能抓的。告訴你。就算是省城的記者我們都抓過。”
老王慢條斯理的說:“劉子光同誌是江北市江岸區人大代表。你們想逮捕他的話。請先走法律程序。解除他的人大代表身份再說。”
三個南泰縣抓捕人員麵麵相覷。他們的偵查工作做的太粗陋了。竟然沒探聽出對方還有這樣的身份。既然要抓的人大有來頭。他們也隻好慫了。
三人狼狽離開。老王又在辦公室坐了一會兒。詢問劉子光啥時候得罪了人。劉子光便把野豬峪發生的事情敘說了一遍。老王憤慨道:“該死的日本鬼子。”旋即又歎氣說:“縣裡的事情難說啊。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那三位南泰來的政法工作人員並未離去。而是找熟人了解劉子光的底細去了。不打聽還好。一打聽嚇一跳。這個劉子光當真不是一般人物。和市公安局長宋劍峰是莫逆之交。據說和政法委胡書記也能說上話。手裡管著大公司。省裡也有不少熟人。這種人可不是平頭老百姓。說辦就辦。真想對付他。必須花大力氣。
……
雖然發帖的始作俑者沒有被抓捕。但是傳播這些帖子的網友卻被南泰縣警方拘留了數人。輿論在廣大網絡評論員的正確引導下。漸漸平息。山民殺害日本友人的事情受到上級部門的高度關注。每天南泰縣的一幫官員都要應對各路領導和媒體。早已應接不暇。也沒空去找劉子光的麻煩了。
劉子光派人去南泰縣拘留所探望了老程頭。令人欣慰的是。從拘留所乾警到所有犯人。都對老爺子相當尊敬。好吃好喝伺候著。單間住著。犯人們見到他都要喊一聲老英雄呢。
通過周文了解到了案子的進展情況。老程頭的故意殺人罪證據確鑿。毋庸置疑。市縣公安局的法醫也檢查過了。橋本隆義確實死於刀傷。現在屍體還在縣殯儀館的冷庫裡放著。隻等法律程序進行完畢再運回國內安葬。
警方搜集證據的工作已經結束。決鬥之時。不少人用手機記錄下當時的場麵。所以證據相當充足。檢方也已經提起了公訴。至於劉子光為老程頭所請的辯護律師提出的各項陳詞。以及民間的請願。則不在考慮範圍之內。
劉子光是不敢親自去南泰縣了。在市裡不能抓他。去了人家的地盤那可就不敢保證了。他隻能打電話問周文:“老程頭幾十年如一日為抗日英雄守靈的事跡。還有野豬峪慘案。難道上麵就不關注麼。”
周文說:“上麵已經調查過了。那個趙司令就是個土匪頭子。據說和國民黨反動派還有聯係。這種所謂的事跡根本不值得宣揚。至於野豬峪慘案的事情。畢竟已經過去七十年了。戰爭不是主流。和平才是主流嘛。這案子是張書記親自抓的。誰也不敢和他唱反調。”
劉子光知道周文的無奈。他隻是一個空降的縣旅遊局長。自己的位子都沒坐穩。哪有能力幫老程頭說話。和縣委書記抗禮。
無奈之下。劉子光又想到了一個人。於是拿起電話撥通了胡蓉的號碼。把這件事情敘述了一遍。
“需要我做什麼。”胡蓉簡單而直接的問道。
“幫我向胡書記反映。”劉子光說。
胡蓉沉默了一會。說:“好。等我電話。”
一小時後。胡蓉打回電話。聲音有些嘶啞。大概是剛才和父親電話裡爭執的結果。她用低沉的聲音告訴劉子光:“胡書記隻說了八個字。情有可原。罪無可恕。抱歉。我儘力了。”
放下電話。惱怒萬分的劉子光竟然第一次失態。一拳打在桌麵上。厚重實木做成的寫字台頓時裂了條口子。
忽然對講機傳來門崗的聲音:“劉總。有情況。”
原來至誠小區門口又來了一輛外地牌照的轎車。是掛白底首都牌照的奧迪A8。後座上兩位乾練的平頭男子被攔下之後說要找劉子光。
這回不用劉總招呼。十幾個保安們就圍了上來。橫眉冷目對著他們。兩個男子不慌不忙下車應對。通過監控鏡頭看到大門口這一幕的劉子光敏銳的發覺這兩人肯定是軍人身份。便用對講機告訴保安們:“放他們上來。”
兩個男子來到劉子光的辦公室。立刻亮明自己的身份。他們來自首都。是某位開國中將的隨身工作人員。並且拿出軍官證給劉子光看。兩人確實都是隸屬總參警衛局的參謀。那輛A8和京V的牌照以及隨意放在風擋玻璃下的紅底黃字警備牌子更不是作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