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這杯酒。張佰強回到了自己桌上。他的同伴低聲問道:“強哥。怎麼樣。”
張佰強揉著微微發紅的手指。搖頭道:“不是雷子。放心吃飯。”
四人狼吞虎咽吃起飯來。再也不看劉子光他們。末了還打包了一份排骨米飯。奇怪的是。除了領頭的喝了一瓶啤酒之外。其餘三人滴酒不沾。
這邊貝小帥也低聲問道:“光哥。咋樣。”
劉子光淡然道:“一夥江洋大盜。”
“不會是衝著咱們來的吧。”貝小帥不安的眼神瞟了那邊一眼。心裡惦記著放在樓上房間裡的一百萬現金。現在隻有兩個兄弟在屋裡守著。
“應該不是。咱一路上沒露白。就算是。也沒啥大不了的。吃菜。”劉子光若無其事的態度給了眾人信心。便都放心大吃大喝起來。
酒足飯飽之後。滿桌子杯盤狼藉。大家卻不忙著上樓休息。而是拿出煙來抽著。一邊吃著飯店送的果盤。一邊低聲聊著天。忽然外麵又來了一輛風塵仆仆的越野車。掛的是雲南牌照。車上下來四個麵容粗獷的漢子。一言不發進了酒店。找了個角落坐下。點了四份乾炒牛河。四盤炒菜。四瓶啤酒。不聲不響的吃起來。
張佰強低聲道:“點子來了。”
他的同伴們漫不經心的打著飽嗝。剔著牙。悄悄把手伸到腰間扳開了手槍的保險。
“來了幾個販毒的。大家小心點。吃完就趕緊上樓去。”劉子光瞟了一眼牆角處的四個麵目黝黑的漢子。低聲說。
“你怎麼知道。”貝小帥狐疑道。
“我能聞出他們的味道。”劉子光摩挲著手中的茶杯。腦海中浮現出在緬甸那段日子。他的感覺一向靈敏。這四個人雖然貌不驚人。但是眼神中不經意投射出的寒芒。絕非等閒之輩。
貝小帥有些緊張了。畢竟不是在自己地盤上。身上又沒帶得力的家夥。萬一出點事就麻煩了。此時餐廳裡的客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隻有三夥人各自坐在餐廳一角。表麵上風平浪靜。暗地裡卻暗流洶湧。那四個新來的毒販子也是飽經風雨見慣大場麵的。餐廳裡這兩幫人他們並不放在眼裡。隻是低頭吃飯。
忽然外麵傳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三輛汽車橫在虎門旅館門口。一群本地人跳了下來。砰砰的關門聲和皮鞋重重踩在地上的聲音刺激著每個人的耳膜。但是沒有一個人抬頭。包括吧台內的服務員。依然低頭用計算器算著帳目。
“哐當”一聲。大門被踢開。一夥本地黑幫出現在門口。手裡都拿著家夥。明晃晃的大砍刀。黑漆漆的噴砂火藥槍。為首一人用蹩腳的普通話喊道:“門口的越野車是誰的。”
聽到這話。劉子光馬上意識到這夥人是衝著自己來的。沒想到服務區裡被打的那幫人勢力還挺大。這麼快就追來了。不過他們的情報顯然有些偏差。門口停了兩輛越野車。車主都不是善茬。這麼一嗓子不是惹禍上身麼。
吧台後麵算賬的服務員匆忙迎上去。用本地話說了幾句。卻被人粗暴的搡到一邊。領頭的粗壯漢子罵了幾聲撲街。帶著兩個手下端著噴砂槍走到了餐廳中。逐一審視這裡的客人。其餘眾人站在門口。繼續虎視眈眈。
粗壯漢子最先注意到的是坐在餐廳中央的張佰強等人。他徑直走過去問道:“喂。外麵的車是不是你的。”
張佰強微微一笑。說:“不是。有問題麼。”同時微微敞開衣襟。露出裡麵黑黝黝的手槍柄。
粗壯漢子立馬不吭聲了。轉向劉子光等人道:“靚仔。外麵的越野車是不是你的。”
劉子光搖頭說:“不是。”旁邊幾張桌子上的同伴們都冷眼瞪著那人。一言不發。漢子盯著他們看了幾眼。發覺這些人坐著都比自己高。胳膊上的肌肉一塊塊的。腰間似乎也有輕微隆起。感覺不太好惹。終於還是轉向了牆角處四個依然在大吃大喝的雲南客。因為隻有他們看起來最好欺負。
“喂。你們幾個撲街。問你話呢。”漢子剛說出這句話。齊刷刷三把手槍就頂到了他的頭上。拿著手槍的雲南客看也不看他。繼續拿著筷子夾菜吃。滿腮都是飯菜。沒拿槍那人。掀開褂子。將一把微型衝鋒槍拍到了桌子上。並不說話。
“大佬。不好意思。認錯人了。”粗壯漢子抱拳鞠躬。灰溜溜的走了。餐廳中又恢複了寧靜。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外麵烏雲蓋頂。空氣裡彌漫著緊張的氣氛。室內燥熱異常。終於一聲霹雷。暴雨如注。清涼的空氣湧進大廳。讓燥熱稍微得以緩解。兩幫人麵前的酒杯和盤子都空了。但卻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慢悠悠的剔著牙。留意著對方的動靜。遵照劉子光的指示。吃完飯的手下們小心翼翼的上樓去了。劉子光卻繼續留在餐廳看熱鬨。貝小帥見他不走。也留了下來。
“一會兒打起來都趴下。彆逞能。” 劉子光低聲對貝小帥說。
“我有數。你押哪邊。”貝小帥擠眉弄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