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也都對胡光的脾氣有所了解。碰到線長欺負人和“把她帶回來”之間肯定還有故事發生。而且這個故事一定很血腥。可憐的線長不是骨折就是頭破。幾乎是肯定的。
一下多了三個人。幸虧依維柯比較大。還能坐得下。卡宴繼續留在廣州維修。一行人從廣深高速直奔深圳而去。
到了特區。一行人迅速投入到競拍的工作之中。當然乾活的就那幾個人。大部分人就是來鎮場麵的。這家破產的航空公司業務範圍主要是航拍和廣告。飛行員早就另謀高就去了。隻剩下一些航空器材出售。包括一架成色還不錯的米八。和一架老態龍鐘的運五。以及一輛價值十餘萬的6.5噸東風加油車。
前來競拍的公司大都是奔著那架米8。而對運五毫無興趣。所以拍賣過程相當順利。最終以一百八十萬的底價將飛機和加油車以及一部分備品備件維修工具全部拿下。
拍賣結束後。劉子光爽快的用承兌彙票付了款。然後才被告知。飛機停在機場庫房裡。每天需要支付一萬元的機庫占用費。你想直接飛走。當然可以。但是這架飛機已經被取消了航域使用權。也沒有配套的飛行員。想申請臨時航線。需要去航空總局。從打報告到批準。估計沒三個月下不來。然後還要檢修維護。雇傭有飛行執照的飛行員才能離開。這些費用零零散散的加在一起。沒有百十萬擋不住。
而且劉子光還聽說一個消息。事實上這架運五已經不是第一次拍賣了。半年前就流拍過一次。這次隻是拉出來當米8 的陪襯。沒想到還真有冤大頭買。拍賣行很是偷笑了一回呢。
沒想到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後麵。正式取得飛機的所有權之後。劉子光驅車來到機庫。從車上下來十幾個穿著藍色工作服的師傅。一個個兩鬢斑白。目光炯炯。二話不說拿著家夥上去就拆。這幫老專家拆運五都拆出經驗了。劉子光未雨綢繆。提前一周就把他們送到香港玩了一星期。等飛機到手就過深圳來拆零件。
與此同時。玄子的貨櫃車也到位了。直接開到機場停機庫。在工作人員驚訝的眼神中。一幫膀大腰圓的漢子們硬是用人力將拆散的飛機部件搬上了汽車。帶著那輛加油車揚長而去。
那邊貝小帥也聯係好了航空俱樂部培訓的事宜。和網上介紹的一樣。民用輕型飛機的駕駛執照大概是十萬元學費。對學員的身體素質有一定要求。但並不算苛刻。比國家挑選戰鬥機飛行員的要求低多了。所以滿身傷疤的貝小帥得以入選。至於以後的文化課考試。就看他的造化了。總之劉哥是把學費給出了。話也撂在這兒了。學不出文憑來就彆回去了。
同時和貝小帥一起入學的還有三位精挑細選出來的弟兄。都是身體素質優秀。文化基礎也較高的。其中兩人還是空軍地勤兵出身。
這筆學費。再加上在當地吃住的費用。就是五十萬塊。連貝小帥都撓著頭表示不理解:“哥。你真想開航空公司啊。”
劉子光笑笑說:“未雨綢繆。”
……
大功告成。劉子光率領眾人返回江北市。先去廣州提了修好的卡宴。一路高歌北上。這回路上沒再遇到碰瓷的了。一路曉行夜宿。不日回到江北。開始完善自己的紅隼公司。
首先將兩架飛機油漆成一樣的顏色。一樣的徽標。反正是套牌飛機。隻要不是在同一場合下出現。彆人肯定都以為紅隼公司隻有一架運五。
江北市桃林機場是一個中型國內機場。航班不多。設施也比較陳舊。但是出價卻很高。如果飛機停在他們的機庫裡。一天也要好幾千塊。劉子光才不當那個冤大頭呢。在南岸的開發區租了個荒草叢生的廠房。掛上紅隼公司的牌子。兩架飛機和一輛加油車就放在車間裡。風吹不到。雨淋不到。還有專業技工按時進行保養。兩條大狼狗日夜守衛。
新買來這架運五的隨機附件裡。還有兩套3514廠出品的59式夏季飛行服。雖然是1976年出品的。但是從沒穿過。皮子保養得極好。穿上絕對拉風。再配上皮質的飛行帽和二戰時期式的玻璃風鏡。那個效果。簡直沒的說。
胡光因為在市裡做過幾起案子。加之脾氣暴躁。容易惹事。被安排在紅隼公司擔任保衛科長。平時就在開發區住著。分配給他一輛125的摩托車作為交通工具。至於那位從南方帶來的潮州女子。則被安排在公司裡做文員。每月兩千塊錢。雖然不多。但樂的清閒。兩人朝夕相處。倒也自得其樂。
黑人馬丁被安排在酒吧裡做駐唱歌手。事前在JBTV和江北晚報上都做了廣告。宣稱美國著名黑人歌手馬丁即將登陸江北。同時送了不少贈票出去。正式登場那天。馬丁穿著紫色的襯衣。黑西褲。白襪子漆皮鞋。白色方框眼鏡閃亮登場。以震撼人心的非洲人頭舞和聲嘶力竭的真情演唱震撼了江北市的土條們。大家都讚歎。到底是美國歌手。排場就是不一樣。
正是春暖花開之際。劉子光把封存已久的長江750開了出來。TDE快乾軍綠圓領T恤。飛行帽。蛤蟆鏡。59夏飛。卡其褲子。奧克利沙靴。穿著這身行頭。再往跨子上一坐。威風凜凜。氣勢逼人。猛踹一腳。長江750的排氣筒發出獨特的轟鳴聲。呼嘯而去。
來到高土坡。發現拆遷工作已經在進展之中。原晨光機械廠和紅旗鋼鐵廠的宿舍區已經搬遷完畢。到處一片蕭條氣象。春天的風將沙塵吹得到處都是。拆下來的門板和窗戶堆積在路邊。蒙著頭巾的民工蹲在廢墟上用小錘砸著附著在鋼筋上的水泥。搖搖欲墜的牆壁上。寫著大大一個拆字。
昔日充滿人情味的大雜院。此時已經人去房空。家家戶戶的門都敞著。一陣風吹來。將地上的破報紙掀起。更顯滄桑。劉子光在這裡度過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時代。眼瞅著這裡即將變成推土機下的廢墟。心中還是有些不舍的。
但是時代在變。鄰居們住在年久失修的房子總不是辦法。夏天熱冬天冷。不通有線電視。沒有管道天然氣。一到冬天家家戶戶在院子裡生煤球爐。用熱水澆凍結的水龍頭。排隊上公廁。這種日子。隻需要留在記憶中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