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車來到派出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半。所領導都不在。劉子光和鄧雲峰從樓下找到樓上。硬是沒找到一個管事兒的人。後來值班民警告訴他們。負責這個案子的老謝出去了。所長和指導員也下班了。有啥事明天再來。
劉子光問孩子怎麼處理的。值班民警查了一下檔案說:“治安拘留十五天。被打的一方有輕傷。醫療費什麼的。你們雙方再協商。”
劉子光就沒說什麼。回去從車裡拿了一條中華丟在值班民警桌子上說:“來得匆忙也沒帶啥東西。大家抽著玩。我想見見孩子可以麼。”
民警不動聲色把煙收進抽屜。起身拿了鑰匙。態度也和善了許多:“現在的小孩也真是脾氣暴。一言不合就動手打架。打架有啥意思。賠錢又拘留。得不償失。”
來到走廊儘頭打開拘留室的門。警察就回去值班了。說到底就是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治安案子。沒啥重要的。他根本不用擔心犯人逃跑。
拘留室有點像動物園的籠子。味道不大好聞。裡麵或蹲或坐著幾個少年。見到劉子光出現。孩子們都泣不成聲。劉老師劉老師的喊著。他們都是晨光機械廠子弟中學初三畢業班的學生。是劉子光班上的學生。雖然劉子光隻是客串了十幾天的老師。但是和學生們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
四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鼻青臉腫的站在鐵窗裡麵。滿臉都是委屈的淚水。劉子光心裡一酸。嘴上卻輕鬆地說道:“怎麼了。打架了。沒報我的名字麼。”
鄧渺凡雙手抓著鐵柵欄激動地說:“我們根本沒打架。是他們先打我們的。”
“彆激動。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幾個孩子七嘴八舌的把昨晚的事情敘述了一下。原來他們幾個初三畢業生昨晚去和考上外地學校的同學踐行。在酒店廁所裡和彆人起了幾句口角。本來以為事情過去就算了。但是事後對方居然喊了二三十口子人帶著棍棒趕到酒店。把幾個孩子暴打一頓。幸虧酒店及時報警才沒有出人命。後來派出所出警把他們幾個帶走關了起來。至於打架的另一方卻根本沒見人影。
劉子光心裡有了數。拍拍幾個孩子的肩膀安慰他們說:“沒事的。男子漢大丈夫。打架見血是常事兒。蹲炮局也沒啥大不了的。你們劉老師蹲過。卓二哥也蹲過。小貝哥更是三進宮的老資格。毛事沒有。耽誤不了開學。”
他這樣一說。孩子們激動的心情才平靜下去。劉老師在他們的心目中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世上就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出了拘留室。鄧雲峰小聲問:“光子。好辦嗎。要不我去取點錢打點打點。”
劉子光說:“不用。這事兒關鍵點在對方。孩子們惹了不該惹的人了。”
“那怎麼辦。眼瞅著就要開學了。這要是記在檔案上。一輩子就毀了啊。”鄧雲峰痛心疾首。長籲短歎。劉子光勸道:“男孩子不打幾次架。成長不起來。受點教訓對他們也有好處。這事兒我來處理。廠裡離不開你。”
鄧雲峰無奈。隻好先回廠了。劉子光徑直來到值班室和民警敘話。因為他出手闊綽。又開著豪華越野車。民警也不敢怠慢。有問必答。不大工夫劉子光就知道了打架的另一方是什麼人。
俗話說得好。不是冤家不聚頭。毆打劉子光學生的人姓魏。是大開發魏副總的堂弟。也算是社會上玩的比較好的人。二十郎當歲刺龍畫虎吆五喝六。動輒一個電話拉來幾車人好勇鬥狠。打架對他們來說是家常便飯。和派出所的關係也不錯。都是熟人。
劉子光冷笑一聲。心裡有了底。
忽然外麵傳來停車的聲音。一個四十多歲的便裝男子匆匆走了進來。腋下夾著皮包。肚子隆起很是氣派。值班民警看見他進來趕緊站起來招呼:“李所怎麼回來了。”
“哦。忘了東西了。”李所到底是老公安。銳利的眼神在劉子光臉上掃過。停下來問道:“你乾什麼的。”
“我是那幾個孩子的老師。來了解案情的。您是所長。”劉子光起身客氣的問道。從煙盒裡抖出一支煙遞過去。
李所毫不客氣的把煙推了回去:“不會。下班了。有啥事明天再來。”
劉子光說:“李所幫幫忙。孩子們已經關了一夜。也受了教訓了。不就是發生點小摩擦麼。對方也有不對的地方。怎麼能隻關我們。這幾個孩子平時學習都不錯。有一個還考上一中了呢。眼瞅著就要開學了。這要耽誤了升學。影響孩子一輩子啊。”
李所理都不理。腳步不停往樓上走。劉子光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李所轉身怒道:“你乾什麼。”
劉子光和顏悅色的說:“我和你說話呢。你這種態度很不禮貌知道麼。”
“小王。這人乾什麼的。把他扣下來問話。”李所高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