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驍的家是個很小的單位,總共隻有一間屋,外帶廚衛陽台,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把床掀起來折進牆裡,拉開折疊桌子,臥室就變成了客廳,
劉子光和梁驍坐在桌旁討論著案情,胡蓉在廚房裡忙碌著,切水果煮咖啡,在刑警大隊她一直是辦案主力,在這裡卻隻能淪為臨時傭人,
“梁警官,喝咖啡,”胡蓉端著托盤走過來,把咖啡杯放到梁驍麵前,又把另一杯重重放到劉子光麵前,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再把一盤切好的菠蘿放到桌上,
“謝謝,叫好阿驍好了,”梁驍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眉頭微皺,並沒說什麼,
“你瞧你切的這個菠蘿,跟狗啃的一樣,”劉子光拈起一塊嘗嘗,又不滿的評價道:“沒拿鹽水浸過,一點都不甜,這點活都乾不好,我能指望你乾什麼,”
“愛吃不吃,”胡蓉抱著膀子望著天,一副本小姐還不伺候了的表情,
“好了,你下去買菜吧,買隻雞來,中午做個新疆大盤雞嘗嘗,”劉子光並不和她一般見識,擺擺手示意胡蓉離開,
胡蓉氣鼓鼓的剛要走,忽然看到劉子光麵前擺著一張鉛筆素描,上麵畫著四個人,麵孔栩栩如生,正是褚向東團夥的四個人,
“啊,梁警官畫的麼,這麼像,”胡蓉拿起畫像,驚喜的喊道,
梁驍說:“我哪有那個本事,再說我也沒見過他們,是劉長官畫的,”
劉子光得意洋洋:“想當年我可是江北市少年宮美術班出來的,”
“哼,就你,”胡蓉鄙夷的撇撇嘴,把畫像放下,拿起購物袋準備出門了,臨到門口劉子光又交代一句:“買點乾紅辣椒,這些天粵菜吃多了,嘴裡都要淡出鳥來了,”
“知道了,就知道吃,”胡蓉推門出去了,
梁驍無奈的笑笑說:“劉長官,你們可真是一對歡喜冤家啊,”
“冤家差不多,歡喜就算了,這丫頭是高乾子弟出身,不壓著她點就乍翅了,你明白吧,”
“明白,不過我真的好羨慕你們啊,同事之間的關係這麼和睦,”似乎想到了心事,梁驍低下了頭,
“梁老弟,我聽說你是西九最年輕的督察,但是在重案組過的並不如意,我托一個大,作為兄長勸你一句,乾警察這行,靠的就是實力說話,你能破彆人破不了的案子,彆人自然就敬重你,哪個長官也不敢給你小鞋穿,前麵你也說了,苗長官對你提供的線索根本不當回事,那咱們就自己去把結案疑犯抓來給他看看,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西九不要你,彆的區也會搶著要你的,”
聽了劉子光的蠱惑,梁驍沉默了一會,終於說:“好,我聽你的,這張畫像我發給軍裝部的同事看,他們長年在街上巡邏,肯定認識這個人,”
說著,他的手指落在畫像上那個長頭發身上,那人叫烏鴉,是香港本地人,張佰強團夥的骨乾分子之一,
“這是一個方向,還有另外一個偵破方向,他們的槍械彈藥從哪裡獲得,這幫悍匪上次在內地作案之後,損失慘重,攜帶槍械穿州過府相當困難,以他們的智商不會冒此風險,所以我推測,他們作案的槍械是在本港購買的,”劉子光說,
“這個我有路子,我的好朋友阿傑是SDU的槍械專家,找他肯定有辦法,”
……
中午,在廚房忙碌半天的胡蓉終於端出了自己的作品,一盤焦黑爛糊的大盤雞,她把盤子放到兩個男人麵前,摘掉手套得意洋洋地說:“嘗嘗我的手藝,正宗大盤雞,”
劉子光和梁驍麵麵相覷,互相做著“您先請”的手勢,最終還是劉子光舍命夾了一塊焦黑的雞肉,一咬,裡麵居然還有血絲,
“外焦裡嫩,小胡,你這手藝簡直絕了,”劉子光放下筷子讚道,起身去了廚房,
“是麼,”胡蓉高興地笑了,忽然意識到不對勁,自己拈了一塊雞肉嘗了,頓時吐了出來,
“壞了,醬油放多了,”
劉子光在廚房尋找著方便麵,搭腔道:“你何止是醬油放多了,你什麼都沒放對,就這玩意,狗都不吃,”
胡蓉頓時發飆:“是你讓我做的大盤雞,明知道我不會做菜還讓我做,你這是故意刁難,”
梁驍趕緊打圓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我們去樓下茶餐廳吃飯吧,我請客,”
兩下裡這才消停,三人一起出門吃飯,不死心的胡蓉還拿保鮮膜包了兩塊雞肉帶在身上,到了樓下,正看到一隻小狗溜溜達達過來,胡蓉趕緊拿出雞肉,獻寶一般蹲下說道:“小狗小狗,這邊有好吃的,”
小狗過來聞聞胡蓉手上的黑玩意,掉頭就跑,跑出幾步遠還回頭狠狠地吠了兩聲,
……
茶餐廳,梁驍做東,點了一桌豐盛的食物,三人飽餐一頓之後,叫了一壺茶,慢慢的等待著梁驍的那位朋友,下午四點半左右,阿傑終於出現,這是一個乾練的年輕人,頭發剃得很短,眼神犀利,肌肉飽滿,
“這是我朋友阿傑,這兩位是內地來的同行,劉長官,胡長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