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治.伍德從旁邊的女士手中接過那個從莊園中救出來的黑小孩,道聲謝,又對道格拉斯律師說:“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道格拉斯說:“你的莊園負債累累,光是政府的稅款就欠了幾十億比索,還不算那些工人的薪水,沒付款的機器設備和工具,你隻用了一比索就把這麼大的負擔轉移給了一個無辜的年輕人,難道不是黑心麼,”
伍德先生聳聳肩,說:“威廉,你不能這樣看問題,我經營不好不代表彆人經營不好,我看這個年輕人很有乾勁,說不定會在西薩達摩亞闖出一番名堂,”
道格拉斯律師苦笑道:“我怕他這個新種植園主活不到那一天了,西薩達摩亞的亂局恐怕要維持很長的一段時間了,這裡沒有石油,沒有黃金,隻有貧瘠的土地和無所事事的暴民,國際社會會拋棄這裡的,你等著瞧好了,喬治,你這份合同會害了他的,”
“那倒未必,合同又束縛不了他,他完全可以離開聖胡安,回到自己的國家,難道庫巴將軍還能追到中國去索要稅款麼,我隻是給了他一個機會而已,同時也是給我的莊園一個機會,我不希望辛辛苦苦經營起來的種植園毀在那些黑鬼手裡,”
“但願上帝保佑他的,”道格拉斯閉上了眼睛躺在座位上,不再說話,
白人們乘坐的大客車離開了,飯店大堂立刻顯得空蕩蕩的,倒不是因為人員減少了,而是缺了主心骨,雖然西薩達摩亞獨立多年,但是白人依舊是聖胡安上流社會的主體組成部分,他們大多從事醫生、律師、企業家、大商人的職業,把持著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而且他們拿的都是歐洲國家的護照,軍警也不敢輕易觸犯他們,有白人在,聖胡安大飯店的安全就有保障,他們走了,飯店也就岌岌可危了,
飯店的白人總經理也跑了,隻剩下黑人大堂經理維持運作,他把保安、廚子、司機、服務員都召集起來訓話,說用不了多久聖胡安就會恢複平靜,白人經理還會回來,希望大家不要參與騷亂,做好本職工作,到時候一定會有獎勵,
飯店工作人員們惶恐不安的聽著他訓話,沒有一個人說話,等他講完就各自回去工作了,臨時組織起來的保安隊拿著棒球棍、高爾夫球杆在飯店門口值班,大門口已經用沙袋壘起來了,隻留下一條車道,
劉子光坐在沙發上,手裡捏著那份合同,腦子迅速盤算著,在這樣一個戰亂的國家經營種植園絕非什麼好生意,否則伍德那個老狐狸絕不會以一萬比索的象征性價格把產業白送給自己,唯一能指望的是安德森發現的礦產,想到這裡,他捏了捏口袋裡一小塊黑色的礦石,準備起身去教會醫院把安德森的筆記本電腦拿來,礦藏的秘密一定在那裡,
剛要起身,大堂經理過來了,向劉子光伸出手道:“劉先生您好,能和您談幾句麼,”
劉子光和他握手道:“當然,聖地亞哥先生,”
“叫我保羅就可以,我想現在的局勢您也很清楚,飯店裡隻剩下你們這些外國人了,有你們在,那些暴徒就不敢進來,所以我冒昧的懇求你們,不要拋棄我們,我知道這很過分,但是……”
說到這裡,保羅歎了口氣,抱住了頭,這位年輕的黑人經理承受了極大地壓力,連日奔波透支了他的精力,連西裝臟了都沒來得及換,
“我不是領隊,所以我無權做主,你可以去找那位女士試試,”劉子光指了指正在救死扶傷的穀隊長,
“謝謝,”保羅過去找穀隊長,劉子光也起身去找方霏,把合同和那塊礦石遞給她說:“拿著,這是咱家的新產業,”
方霏鄭重其事的接過來,問道:“你又要去哪裡,”
“去教會醫院看看,暴徒很可能會襲擊那裡,”
“千萬小心,”
……
當劉子光開著路虎穿越極度危險的街區抵達教會醫院的時候,這裡已經被暴徒們洗劫一空,卡耶族病人被斬殺在病床上,血流的滿地都是,屋子裡充斥著濃濃的血腥味,沒有一個活著的人,
劉子光手持雷明頓小心翼翼的搜索著,終於在停屍房裡發現了安德森,可憐的地質勘探員已經變成冷冰冰的屍體,而暴徒並沒有放過他,把他的襯衫和皮鞋剝走了,空背包丟在地上,隻有幾個黑色的礦石,筆記本電腦不知所蹤,
無奈,劉子光隻得驅車回去,在距離醫院不遠的道路上,他發現了一輛翻倒的救護車,車身上的紅十字極其醒目,車尾印著的標誌和教會醫院門口的一摸一樣,
他趕緊下車察看,發現維多利亞醫生被困在車裡,車體變形,一條鋼梁壓住了她的腿,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
“醫生,再堅持一下,我來救你,”劉子光返身回路虎車上拿了撬棍和鐵鍁,但是卻失望的發現這兩樣工具完全派不上用場,任何震動都會給維多利亞帶來更深的傷害,
他靈機一動,取出幾枚子彈,拔下彈頭倒出火藥,堆在鋼梁的末端點燃,搞了一個小型的爆破將鋼梁炸斷,這才救出了維多利亞,
維多利亞醫生腿部受了重傷,幸運的是沒傷到大動脈,救護車上有急救包,她指揮劉子光幫自己紮住腿部,每隔十五分鐘放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