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也剛從小山上下來,沒有料到會在這裡遇上中國勘探隊,短暫的遲疑後,這些穿著登山靴和工裝褲T恤衫遮陽帽的美國同行們熱情的向他們打起了招呼:“嗨,”
“哈嘍”中國勘探隊也微笑著向他們致意,目送這幫美國同行離去,他們有六個人,皮膚都曬得紅紅的,一看就是經常從事戶外工作的,還有一個穿淺色西裝帶草編禮帽的家夥跟在後麵,四個背槍的當地警察和他們一起走著,顯然是政府派來的保鏢,
兩夥人擦肩而過,穿西裝的家夥狐疑的看了看他們,沒說什麼,但是幾分鐘後,那四個警察又回來了,為首的警官蠻橫的衝他們嚷了幾句,翻譯說,他要求我們出示勘探許可證,
勘探隊來到西薩達摩亞的時候,正是這個國家最混亂的時期,政府機關形同虛設,哪有人給他們辦理許可證,眾人麵麵相覷,無言以對,劉子光乾咳一聲,伸手入懷,警察們立刻端起了步槍,嘩啦啦拉動著槍栓瞄準了他,
西薩達摩亞警察部隊的武器比較落後,隻是一些單發的英國恩菲爾德四號步槍,但是麵對黑洞洞的槍口,劉子光也隻能緩慢的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手指間拈了一張萬元麵值的西非法郎,
但是這次金錢開路的招數失效了,為首的警官不但沒有見錢眼開,還更加聲色俱厲的嚷起來,翻譯小聲說:“他說你違反了外幣管製條例,問你為什麼會有這麼多外幣,”
劉子光苦笑道:“這幫家夥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告訴他,這錢是我撿的,正準備交給警察呢,”
翻譯撓了撓頭,覺得這個回答太過於匪夷所思,但還是照樣說了出來,警察接了鈔票塞進口袋,依然平舉著步槍,不依不饒的嚷著什麼,
“完了,他說要逮捕我們,因為我們沒有勘探許可證就在他們國家的領土上勘探,觸犯了法律和庫巴將軍的尊嚴,”翻譯哭喪著臉說,
胡清淞和於教授都有些慌神,傳說中的暴民和生番野人沒有遇到,卻遇到了更難纏的警察,這回麻煩大了,但是郎譽林和王誌軍他們顯然沒有那麼緊張,反而抱起膀子看起了熱鬨,
李建國的手悄悄伸向了腰後,他的獵裝上衣下麵藏了一把子彈上膛的斯捷奇金自動手槍,撂倒這四個警察輕而易舉,荒山野嶺的,也不怕槍聲驚擾了什麼人,
但劉子光以眼神製止了他的行動,李建國點點頭,手慢慢縮了回來,
突然之間,茂密的樹林中鑽出了無數部落戰士,強壯的身軀,動物骨頭做成的飾物,幾乎是赤身露體的出現在眾人麵前,呈扇麵排開,手中的弓箭拉的如同滿月,箭鏃直指那四個警察,
一個頭上戴著羽毛飾物的青年男子拍打著胸脯,聲色俱厲的吼了幾聲,他們說的是部落語,翻譯也聽不懂,就隻見那四個警察乖乖收起了步槍,話都不敢多說一句就灰溜溜的走了,
部落戰士們放下了武器,熱熱鬨鬨圍到了郎譽林周圍,那個首領模樣的男子振臂喊了一嗓子,然後大家一起歡呼起來,郎譽林笑著向大家介紹道:“這位是本地部落酋長的兒子,他叫郎彪,也是戰士的頭領,”
然後郎向大家拍了拍胸脯,一副勇武無比的勁頭,劉子光笑道:“郎經理,他怎麼跟你姓啊,是不是新收的乾兒子,”
郎譽林說:“你還真說對了,他們這種半野蠻的部落族人,沒有姓氏隻有名,他本來叫彪,因為我用針灸救了他的妻子和兒子,為了感激我,他在自己名前加了我的姓,”
眾人就都嗬嗬的笑,隻有李建國一臉嚴肅,湊過來悄聲對劉子光說:“他們可是文度族人,”
“那又怎麼樣呢,在我看來他們沒有區彆,”劉子光若無其事的回答道,
眾人應邀來到郎彪所在的部落做客,果不其然,這座文度族村莊和卡洛斯湖旁的卡耶部落彆無二致,一樣的樹枝和泥巴搭建的房屋,一樣的花花綠綠廉價中國紡織品衣物,一樣的弓箭長矛,隻不過由於這裡相對靠近大城市,猴子沒那麼多,所在在招待客人的菜式裡沒有烤猴子這種恐怖的美食,
酋長擺宴款待神醫的客人,眾人圍坐一起品嘗著部落釀造的美酒和水果,部民們在一旁載歌載舞,不時有頭疼腦熱的病人走過來央求郎譽林來給他們針灸,郎譽林手中小小的銀針被他們視為上天恩賜的神物,即使沒病也想紮兩下,
勘探隊的營地就設在這個部落附近,三座帳篷,一台手搖發電機,兩台筆記本電腦,還有一些勘探器材,就是他們的全部家當,酒足飯飽後,於教授和郎譽林又開始了爭論,焦點還是礦床的儲量問題,
於教授指著帳篷裡一堆礦樣說:“你看,這些礦石以塊狀構造為主,浸染狀為次,具有交代和粒狀結構,是典型的接觸交代型礦床跡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還發現了黃銅、方鉛、閃鋅、輝鉬等伴生礦物,這都表明礦床的儲量不會太大,如果是在和平發達的地區,尚且有開采價值,可是這裡局勢不穩,遠離海岸,既沒有公路鐵路,也沒有像樣的工人,更何況礦床就在當地人的聖山下麵,你說怎麼開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