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裡很空。衣冠楚楚的歐洲人們坐在一起閒聊著。穿著筆挺製服的列車長彬彬有禮的和旅客們打著招呼。餐車服務員將一杯杯濃香的咖啡放到了旅客們麵前。坐在劉子光對麵的是一個亞麻色頭發的法國女郎。從劉子光落座的時候就開始拿媚眼瞟他。當劉子光用嫻熟的法語和她搭訕的時候。女郎頓時興奮起來:“沒想到日本人的法語說的這麼好。不過很遺憾。我是美國人。”
“嗬嗬。我想我們都搞錯了。我是中國人。”劉子光微笑著說。這回用的是地道的英語。
“我叫黛米.索普。在百老彙做舞蹈演員。兩個月前來法國學習舞蹈。現在想去馬賽散散心。你呢。”女郎向劉子光伸出了手說。
“我叫布魯斯.劉。中國商人。剛到法國。也是去馬賽散心。”劉子光捏住黛米溫軟的小手握了握說。
“叫我黛米就行。為什麼散心。因為失戀麼。”
“不。因為一件很不愉快的事情。一幫東歐罪犯正在追殺我。”
黛米頓時笑的前仰後合:“沒想到中國人也這麼幽默。聽我爸爸說。中國人都是些古板嚴肅的家夥呢。”
“你爸爸一定經常和政府官員打交道。你知道。全世界的官員都是古板嚴肅的。”
兩人在這裡有說有笑。旁邊戴著夾鼻眼鏡看巴黎時報的老先生不快起來。於是劉子光起身道:“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您共進晚餐。”
“當然。太好了。”黛米喜滋滋的站起來。隨著劉子光來到餐車。兩人點了兩份法式晚餐。一瓶廉價的紅酒吃喝起來。黛米的酒量並不好。但是卻很愛喝酒。半瓶下去就開始眉飛色舞起來。喋喋不休講了許多自己失戀的往事。聽的劉子光頭都大了。
火車依舊發出單調的節奏。窗外已經暮色漸濃。酒醉的黛米趴在桌子上昏睡起來。列車員都用一種曖昧的眼神看著劉子光。他沒辦法隻好補了兩張臥鋪。
列車很空。臥鋪車廂更是沒有幾個人。當劉子光扛著黛米進入一間臥鋪隔間的時候。列車員衝他擠擠眼睛。遞過來一個色彩斑斕的小盒子:“先生。隻收您十歐元。”
劉子光隻好掏出零錢買下這盒昂貴的安全套。權當是給列車員的小費了。長夜漫漫。燈火昏暗。歐洲大地漸漸進入了夢鄉。但是劉子光卻睡不著。他在黛米身上搜索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武器。隻是看到了一本美國護照。出生日期顯示黛米今年隻有十八歲。
“大洋馬就是顯老啊。”劉子光默默歎息了一聲。忽然想到小雪也是這個年齡。思緒不禁飛回了故鄉……
列車長鳴著駛入了馬賽火車站。黛米揉著惺忪睡眼爬起來。發現和衣坐在對麵的劉子光。不禁疑惑起來:“你……昨天……我們。”
“你睡著了。我隻好把你送到這裡來。就這樣。”劉子光解釋道。
黛米摸摸全身上下。意識到昨夜確實沒發生什麼故事。頓時變得冷漠起來:“謝謝先生。我想我該走了。認識您很高興。”
“我也一樣。”劉子光說。
黛米出了臥鋪車廂。拿了自己的行李也不和劉子光打招呼就下了火車。劉子光提著公文包隨著人流慢慢往前走。忽然他發現出站口外有個年輕小夥子主動和黛米搭訕。然後殷勤的幫黛米提了行李。兩人上了同一輛出租車。
劉子光心裡惦記著貨船。也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港口而去。馬賽的港口有兩個。一新一舊。舊的已經變成遊艇碼頭。而新的位於城市西麵。是歐洲第二大貿易港。
從亞得裡亞海到地中海的距離很近。那艘香港貨船將會在今天中午抵達馬賽港卸貨。然後再駛往西非沿岸。在這一刻劉子光忽然明白了庫克斯的如意算盤。他不但想坑自己十八萬美元。還想讓自己替他免費當一回蛇頭。
因為那第六個集裝箱裡裝的可不是破爛。而是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