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達從江北代市長的位置調任省教育廳長已經快兩年了,文教工作顯然更適合這位知識分子型的官員,兩年來他的工作可圈可點,深得省委省政府領導的欣賞,據說很有可能會再往上動一動呢,
在周廳長的記憶中,劉子光是個很有心計也很有氣魄的年輕人,最後一次見他還是在江東省理科高考狀元的謝師宴上,那次江北市公安局出動了上百警力對劉子光進行抓捕,周廳長為了避嫌,當天下午就返回了省城,就是怕彆人求到自己,後來也不知道劉子光托了哪方麵的關係,居然把一場官司化解於無形,周廳長聽說後暗暗吃驚,對這個人的印象便更深了一些,
華夏礦業的董秘找劉子光,而且聽起來似乎很迫切,周廳長不了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便追根問底,便采取了最穩妥的方式,他答道:“你要找的是劉子光吧,我在江北當市長的時候和他有過一麵之緣,不過早就沒有聯係了,”
易永恒說:“周廳長,我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請您回憶一下,還有其他聯係方式麼,”
周廳長說:“他和我以前的秘書周文是同學關係,你們找到周文就能找到他,”
“那麼在哪裡才能找到您的秘書呢,”
“周秘書現在是南泰縣的縣長,”周廳長的語氣裡透著一絲掩藏很深的得意,
顧不上太多的客套,易永恒表示感謝後掛斷了電話,開始聯係南泰縣方麵,幾經周折要到了縣長的手機號碼,對方還很矜持的告訴他,周縣長正在首都參加中央領導的追悼會,
易永恒按照號碼打過去,響了很久卻沒人接,他心急如焚,每隔三分鐘就撥打一次,一個小時過去了,依然沒有人接電話,
他哪裡知道,周文此刻正陪著老程頭在葉老家裡做客,手機調成靜音狀態,根本就不知道有人找他,直到一個半小時後上廁所的時候才發現手機上全都是未接電話,正狐疑呢,又是一個電話進來,周文接了問道:“哪裡,”
“周縣長嗎,我是華夏礦業發展集團的董秘易永恒,”
“易秘書,你好你好,真不好意思,剛才在開會,手機不在身上,”周文身為負責招商引資的縣長,自然知道華夏礦業的規模,那可是全國排行前列的礦業大集團,國務院直接管轄的重點企業,甚至比玄武集團的實力還要雄厚些,易秘書這麼著急找自己,難道是為了南泰縣經濟開發區的事情,
“周縣長,是這樣的,我們在找一個人,這人是您的同學,他叫劉子光,請問您有他的聯絡方式麼,”易秘書的話打消了周文的幻想,他趕緊答道:“沒錯,劉子光是我的同學,昨天我們還在一起吃飯來著,他也在首都,長住東亞飯店,我這就把他的聯係方式發給你,”
易永恒長噓了一口氣,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首都啊,不管怎麼說,能找到人就好,按照周文給的號碼打過去,對方很快就接了,
“請問是劉子光劉先生麼,”易永恒壓抑著興奮和緊張,這位劉先生眼下可是自己的財神爺,萬萬得罪不起,
“我是劉總的助理東方恪,您是,”
“我是華夏礦業的董秘易永恒,曾經和劉總見過麵的,關於西非鐵礦的事情,您看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們薛總想和劉總聊一聊,您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哦,真不好意思,劉總最近都沒有時間,就這樣吧,再見,”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易永恒拿著手機愣了半天,自打當了董秘以來,還沒有人這麼拒過自己的麵子,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給推了,看來那位劉總對於華夏礦業的怨念不輕啊,不過這難不倒百折不撓的易永恒,他當即搭乘傍晚的航班飛回首都,準備親自登門拜訪,
又是一番折騰,當易永恒來到東亞飯店的時候,已經是深夜十點鐘了,他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電梯,待會的說辭他已經想好了,如果對方對當初的事情耿耿於懷,那自己就來個負荊請罪,不論采取什麼辦法,隻要能打動對方就行,
可是按了半天門鈴竟然沒人開門,恰好有個服務員走過來,告訴他說客人已經離開了,
“退房了,”易永恒問道,心裡浮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那倒沒有,他們是付過一年房費的,應該是出外地去了,”服務員說,
易永恒長歎了一口氣,疲憊至極的他靠著牆壁坐到了地毯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