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子光抬起頭來。打量一下易永恒。他當然明白對方此行的目的。若在幾個月前。自己還會隆重接待。可是現在西薩達摩亞鐵礦項目已經進入正式招標程序。全球無數家企業都盯著呢。哪還會在乎一個華夏礦業。
“開始吧。”劉子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開門見山的說道。
易永恒一愣。隨即明白對方的意思。他並沒有坐下。而是打開公文包遞過去一份標書:“這是我們集團的資質和財務報表。請您過目。我們薛總對西非鐵礦很有興趣。想請劉總親自麵談。嗬嗬。這次能找到劉總挺不容易的。我來來回回在天上飛了三趟。電話打了幾百個……”
他這邊滔滔不絕的說著。劉子光信手翻著標書。華夏礦業的實力自然是可以相信的。但經曆上次的事情後。還是給他留下不好的感覺。所以草草翻了兩頁就放下打斷易永恒說道:“好。我知道了。有什麼問題你可以和我的助理交涉。這是她的電話。”說著在紙上寫下衛子芊的號碼遞過去。起身離開辦公室。易永恒一看手表。正好是五分鐘時間。
“劉總。劉總。請聽我說。上次的事情真是太失禮了。我向您道歉。請您一定原諒我……”易永恒緊緊跟在劉子光身後說著。劉子光忽然停下。轉身說:“上次什麼事情。我沒印象。想進行項目投資的話。可以走正常程序參與競爭。難道你們華夏礦業總是通過這種方式拿合同的麼。”
易永恒一時語塞。無言以對。眼睜睜的看著劉子光上了汽車揚長而去。拿出手機撥通了首都的號碼。說道:“薛總。我終於找到他了。不過似乎有些難度啊……”
劉子光來到醫院的時候。父親已經在方霏的安排下轉入了單人病房。有陪人專用床和獨立的洗手間。照顧病人特彆方便。而且方霏還和腦神經內科的護士長打了招呼。分配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年長護士來照看病人。方霏又在醫院食堂定了一周的病號飯。根本不用從家裡帶飯那麼麻煩的。老爸老媽都很感慨。還是有個在醫院上班的兒媳婦好啊。
一家人在病房裡其樂融融的吃了午飯。然後方霏幫劉老爸活動著麻木的左臂。老媽拿著黃曆盤算著結婚的日子。商討著該請什麼人。訂什麼規格的酒席。
“我看婚宴就用五百八十八一桌的吧。煙用雙喜。討個好口彩。酒就用淮江特曲吧。外麵賣的那些茅台五糧液都是假的。不敢買。”老媽侃侃而談。這些年鄰居同事家孩子的婚宴她參加了不少。學到不少經驗。這回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老爸剛剛小中風。口齒還不清晰。連說帶比劃道:“用什麼規格的酒席。孩子們當家。你彆瞎指揮。六百八十八太低了。咱家不比以前了。起碼要用八百一桌的。”
方霏就笑了:“沒事。五百八十八的也挺好。實惠。”說著望了劉子光一眼。劉子光也跟著說:“我沒意見。你們安排就行。我隻管付錢就是。”
老媽又說:“婚車就彆租婚慶公司的了。太貴。加長的林肯一個小時都要上千塊哩。我看就找你那些朋友借就行。給人家買兩盒好煙就能打發。咱們小區門口的花店就能紮花車。我問過價的。三百就能紮很好了。”
劉子光點頭如搗蒜:“行。都行。”
老媽滔滔不絕的說著。從婚紗照到婚宴。從個請帖喜糖到花車攝像司儀。所有婚禮流程她老人家竟然樣樣精通。看來為了兒子的婚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功課。規格程序都是按照江北市中等收入階層來走的。其實這樣的婚禮根本不是劉子光。更不是方霏理想中的婚禮。但兩人心照不宣。都是一股腦的答應著。微笑著。
“我說了那麼多。你們有什麼意見也提提啊。說到底這是你們倆的事兒。自己也要上心啊。” 老媽說了半天。見沒人熱烈響應。就有點不高興。
方霏說:“阿姨。您太專業了。都能開婚慶服務公司了。我插不上話啊。嘻嘻。”
劉子光也說:“媽。這事兒您坐鎮指揮就行。回頭我給您安排幾個打下手的。有什麼需要購買的。需要聯係的。派他們做就行。”
說著他掏出正在震動的手機說:“我出去接個電話啊。”
來到走廊。按下接聽鍵。聽筒裡傳來李紈的聲音:“今天稅務稽查局的人到公司來了。封存賬目要進行審查。我懷疑有人在針對至誠集團。”
劉子光說:“紅星公司也被查了。讓他們查好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紈苦笑道:“隻要想查。就一定能查出問題來。你有準備就行。不多說了。你準備婚事吧。這邊我可以應付。。”
“再見。”劉子光放下手機。悵然若失。一回頭就看到方霏站在麵前。
“她打的電話。”方霏歪著頭問道。臉上似笑非笑。
“工作上的事情。”劉子光含含糊糊的答道。忽然手機又震動。下意識的不敢去接。任由手機在掌中一陣陣的震動。
方霏笑了一下。什麼也沒說。扭頭進屋了。劉子光這才拿起手機。電話不是李紈打的。而是卓力打來的。
“光子。聯係好了。今晚就在我們華清池娛樂會所三樓餐廳。我安排了全套服務。稽查局的頭頭也來。該怎麼勾兌就看你的了。”卓力扯著大嗓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