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宋副廳長親自來釋放了這四個人。事實上他們也並未被關押起來。而是在指揮中心的會客室裡坐著。
“我們可以走了吧。”劉子光說。
“可以。我還有些話和你說。”
劉子光讓三個手下先出去。然後關上了會客室的門。宋劍鋒用責備的語氣說:“小劉。你太心急了。這案子紀委和省廳專案組的同誌已經在跟進了。你這樣一搞。打亂了我的步驟。驚動了犯罪分子。很多工作都要重新部署。”
劉子光說:“案情簡單。事實清楚。快刀亂麻。需要那麼費事麼。”
宋劍鋒說:“小劉。不要以為抖狠就能解決問題。搞刑訊逼供。我們掌握的手段不比你差。但是有用麼。現在是法治社會。用逼供信那一套是飲鴆止渴啊。方霏遇襲這件案子隻是冰山一角。這潭渾水太深了。我本來不想讓你牽扯進來的。但是現在恐怕你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劉子光說:“我不管案子有多複雜。是誰導致方霏受傷的。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哪怕這個人地位再高也一樣要受到懲罰。”
宋劍鋒看了看劉子光。歎口氣說:“你要記住。你的特權是誰賦予的。他們既然能賦予你權力。就能收回。彆的不多說了。你去醫院看看方霏吧。我剛聽說她有好轉的跡象。記住。千萬彆再惹禍了。”
沒等他說完劉子光已經跑遠了。宋劍鋒無奈的搖搖頭。一個手下拿著電話走過來說:“ 宋廳。夏秘書長電話。”
……
劉子光趕到醫科大附院。方霏依然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接著心電監控。但是鼻飼管和氧氣管已經扯掉了。心電監護儀上一切生命體征顯示正常。但人依然長眠不醒。
劉子光穿上消毒罩衣和鞋套。坐在方霏病床邊。拉起她的小手。輕輕說:“我回來了。我以後再也不忙了。每天都陪著你。再也不分開。”
方霏的眼簾緊閉。睫毛低垂。均勻的呼吸著。如同童話裡沉睡的白雪公主。等待著她的王子。
“這是我從非洲帶來的綠檀木手鏈。是小阿瑟讓我捎給你的。還有這個泥瓶。是卡洛斯部落的土著親手做的。放在咱們家插花用。效果比水晶花瓶還好呢……”
“明年二月結婚。我覺得挺好。正好攤上過年。喜慶。團圓。到時候把你媽媽。不。是咱媽也接出來。還有小舅舅。大家一起過年……”
“以後每天我都說好聽的給你聽。每天說一百遍我愛你……隻要你能醒來……”
說著說著。劉子光眼圈紅了。望著雙目緊閉。不知道還會長眠多久的方霏。流下一滴英雄淚。
忽然。方霏的手動了一下。劉子光心中一動。急切的呼喚道:“方霏。方霏。我來了。你的臭壞蛋回來了。再也不走了。永遠和你在一起。”
方霏的眼睛真的慢慢睜開了。但是眼神卻是如此陌生。一雙大眼睛打量著劉子光。竟然慢慢將手抽了回去:“你是誰呀。”
說這話的時候。她兩頰緋紅。眼睛眨呀眨的。如同受驚的小白兔。
劉子光忙道:“我是劉子光啊。你不記得了。”
方霏看他一臉著急的樣子。又聽到結婚啥的字眼。嚇得直往後縮。正在這時。方副院長和幾個穿白大褂的專家出現在門口。
“爸爸。你可來了。這個叔叔好奇怪哦。他是誰呀。”方霏像看到救兵一樣喊道。
方副院長急忙上前。撫摸著女兒的頭發說:“霏霏。彆怕。這位叔叔不是壞人。你先休息。等你病好了。爸爸慢慢和你說發生的事情。”
然後方副院長衝劉子光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出去。走廊裡。方副院長沉重的說道:“小霏的記憶回到了四年前。也就是她剛畢業的那年。現在她除了家人、同學和老師之外。所有後來接觸的人都不認識。包括你。”
劉子光驚道:“怎麼會這樣。”
“四年前。小霏也經曆過一場車禍。記憶正是從那時候截止的。我想這裡麵或許有些聯係。但是從臨床上還沒有合理的解釋。也沒有對應的辦法。”方副院長歎了口氣。扶了扶眼鏡。拍著劉子光的肩膀說:“和你有關的回憶已經從她腦海裡全部抹去了。你們現在就是形同陌路。”